尉迟晏换了一批新的蜡烛点燃,屋内重新变得亮堂。
此时是深夜,屋外的雨声哗哗不停歇。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褐色的帕子被血染湿大半,跟那雨一样,像是止不住的流。
楚嫆瞧不见他人,喊了一声,"过来。"
尉迟晏起身,"殿下,奴在旁边守着,已是很晚了,您……"
话音未落,一小枚瓷瓶丢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
"明天陪本宫演一出戏。"她语气平淡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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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晏拿着药瓶,向她作揖,"是。"
楚嫆倚靠在床头,因思绪不平而没有什么困意,听到动静瞧去,就见他将椅子搬到床的对面,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
两人相视,安静得耳边只听着雨声。
他与她对视了片刻就收回目光,简单的完上药,出声打破沉默,"殿下为何不问奴?"
楚嫆不屑一笑,"问了对本宫有何好处?"
此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对他的不重视。
尉迟晏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换了个话题,"殿下当初一眼就发现奴不是寻常的伶人,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
说这话时,是看向她的。
楚嫆也不拐弯抹角,冷眼注视着他,"漠北中人,佯装伶人接近本宫,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留你?"
他微微一愣,旋即扬起笑,以戏谑的语气认真发问:"殿下真不怕我是漠北密探吗?"
都做到这个地步,说好听点是追随,说难听便是贴身跟踪。
四目相对间是暂时的褪去伪装,亦是摆在明面上的试探。
尉迟晏笑容温柔,继续说着:"殿下并非传言所说的只会纵情享乐、愚昧无知。"
"这段日子奴都看出来了,您那是装样子给外人瞧的。"
"传闻视人命如草芥,实际上心系百姓,关心民生疾苦,甚至以身冒险的前来调查。"
"这般位居高位,身份金贵之躯,愿意委身至此,奴绝不相信您是残忍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