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的笃定让姜妧姎脸沉了下来,喉间的麻痒感也消失不见。
“苦肉计?夫君竟是这般看我的?”话语里满满的酸涩。
“难道不是吗?你明知你有身孕,不宜劳累,还在这跪了一整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少不得要背上冷血无情的骂名。你这不是给陛下施压是什么?”容予冷冷道。
是,她跪在此,是存了几分苦肉计的心思,希望父皇念在她一片孝心,对椒兰殿巫蛊一案慎之再慎,切莫草草结案,被有心人利用。
可从容予口中说出来,竟似乎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这种感觉还是让姜妧姎心狠狠地抽了抽。
极致的痛意的背后是麻木,极致的麻木的背后是冷静。
痛过麻木过后,姜妧姎恢复了理智。
她冷声道,“夫君方才不是问我怎么选吗?”
“我选母后!”
“好!好得很!”容予如玉的面庞结上了一层霜,玄色锦袍在漆墨的夜色下颤动着。
“姎儿既然做了选择,就别后悔!”
容予甩袖离去后,落下了一样物什,正巧落在姜妧姎脚边。
姜妧姎捡起来,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棋子,她静静地看了会,然后紧紧地握在手掌心。
姜幼薇看着半天一言不发的姜妧姎,闲闲道,“容予对你的感情不过如此,连他阿姐都比不过!”
一个阿姐就让他失了分寸,不顾姜妧姎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就对她恶语相向。
甚至都比不过中了蛊的谢临对她的好,最起码谢临肯为她骗他的姐姐,从他姐那里套出了姜予初的下落。
亏她先前还觉得姜妧姎命好。
姜妧姎没有接姜幼薇的话,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弯起了一抹可疑的弧度。
翌日
下朝后,如姜妧姎所料,景帝果然传召了她和姜幼薇。
“哎哟~”
跪了一天一夜,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和姜幼薇都需要靠两个宫人搀扶着才能起来。
在承乾殿宫人的搀扶下,她们一步一挪地挪进了承乾殿。
“父皇,先前尧州大坝一事,您曾允过儿臣三件事,儿臣想问,可还作数?”姜妧姎也不客套,直接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