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无奈地关上窗户,下楼象征性地听佟姨娘将全家人又骂了一遍,最后将话题挪到她身上:
“我的姑娘,你一定要切记,不可再与家中郎君拉拉扯扯了!他们岂是你高攀得起的?!你一个行差踏错,或许还要连累我和你妹妹的。”
她怕是忘了,若不是那颗夜明珠,这些事本不会发生。
江近月又安慰了她几句,将佟姨娘送回去。
看着天边沉沉的暮色,她叹一口气,怎么会去招惹呢?
她如今,只想安安分分过完在府里剩下的日子。
……
第二日夜里,陆瑜本想往曼姨娘屋中去,可这女人实在是有些烦人,怀个身孕,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和从前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衣裳脱得不够快,他就不会给她名分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走到半路,脑筋一转,便往绛雪轩去了。
一入内,佟香凝便又惊又喜地迎上来:
“老爷,您来了……”
陆瑜在榻前坐下,看着佟香凝替他脱靴,随后动作熟稔地用丫鬟递来的铜牌净手、香帕擦拭。
很快,那双柔胰便搭在他的鬓边,为他按摩。
陆瑜长长叹了口气:
“阿凝,你安静时,可真乖巧啊,比她们都乖巧,对了,女儿呢?”
“玉仪正在小楼那,跟姐姐讨教功课呢!老爷您不知道,玉仪近日来是越发用功了,整日说着要好好念书,像哥哥们一样才好呢。”
“但愿如此,我们陆府书香门第,百世清流,虽说是女孩子,但若是大字不识,也是会被人笑话的。”
“那老爷改日若是有空,可以过来查问查问玉仪的功课。”
佟香凝温柔小意,哄得陆瑜满心舒适,忍不住多吐了些话。
他按住佟香凝的手,叹口气:
“近日怕是没空,我正烦着呢。”
佟香凝柔若无骨地贴上去,轻声问:
“老爷为何事烦恼?”
陆瑜叹口气:
“去年夏时,我一时兴起,被哄着买下曲江旁两套大宅子,今年去看时,却发现是砸在手里卖都卖不出的主儿,只能用来消遣,又刚逢考核完,我上下花了不少银钱疏通关系。”
“四郎此番应试,我料想他是考不中,他伯父说去浔阳老先生那再学几年,我却不见得,还是早些捐个官,成家立业最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