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旭挺立上身,目光明朗,“只这一个心愿。”
“只这一个心愿……”楚乐仪轻描淡写的说,“你可能要失望了,本宫与皇兄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要好,本宫说了他也未必肯听。”
正当游旭着急向前挪动了膝盖,楚乐仪接着说,
“不过本宫可以去试试,成不成也只能看皇兄的意思了,到时要是不成,本宫都尽过心,你不会怪本宫吧?”
“臣怎么会怪您!绝不会。本来就是臣冒进出此下策。您能愿意把臣的意思说明,臣已经十分感激了!”
“好,你回府等本宫的消息吧。”
楚乐仪站起身,拿出锦盒中的纸团药丸,走向一旁的灯笼处,取下画着山水的灯罩。
“殿下,您要做什么?”
“这些把戏就不用在本宫面前玩了,本宫给你传话就是了,你一片卫国之心,本宫怎能忍心不成全。”
楚乐仪没看他,将手中的药丸靠近了闪烁不定的烛火。
薄薄的纸张开始卷曲,边缘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焦黄。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她的侧脸,神情冷若冰霜。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如灵动的鬼魅般掠过。
她手中的药丸被游旭抢了下来,刚刚燃起的火星子便在他的指尖瞬间熄灭。
游旭声音焦急又无奈,“殿下,这可是臣的解药,烧了真的会死人的!上阵杀敌和这样死,臣选择上阵杀敌而死。”
“那你把解药吃了啊。”
游旭把药丸上的烧坏的纸撕下一半,接着包好,放入锦盒中。
“这是臣的投效之证,服下冰蛊,为的便是向太子殿下表明心迹。求求您替臣秉明太子殿下。”
*
天还蒙蒙亮,东边的天际线才刚渗出一丝鱼肚白,晨雾还未完全散去。
远处的群山在这半梦半醒的朦胧里,轮廓正一点点从黑暗中剥离出来,像是沉睡的巨兽在缓缓苏醒。
一阵悠扬的钟磬声响起。
楚乐仪身着盛装,莲步生风,神色凝重而肃穆,从祭台的一侧稳步迈向中央。
在她身后祭台下,惠京府尹,盐铁司盐铁使,工部虞部郎中等一众相关官员,俱是一脸严肃,官服的宽袍大袖被风鼓荡。
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祭祀这般庄重之事,向来应由男子主导。
女子皆是在旁协助或观望的角色。
哪怕身为公主,说到底,日后也是归为外戚一列,手中并无半分真正的实权。
平日里对她恭敬有加,也不过是看在她皇室身份的面子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