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颜在地上跪的腿麻胳膊麻,微微抬头看到帝王的眼眶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光芒。

皇上是不是在想他小时候和母妃分开的事?看来齐宴告诉她的那些话很奏效,感同身受,这就有门。

玄翎拉回思绪,看向眼前的女子,她是勇敢的。

“你作为母亲是合格的,做你的孩子很幸福。”

为了让感同身受更加奏效,盛熙颜酝酿之下,泪如泉涌,悲恸欲绝。

她哭时面若梨花带雨,泪珠犹如一粒粒珍珠往下坠,晶莹剔透,哀婉之情,动人心魄。

玄翎凝视她哭了片刻,“齐夫人用的是苦肉计,还是美人计?”

盛熙颜抬眸间和帝王的眼神触碰道,哀伤道:“臣妇自宴郎去世后,在世上便无所依靠,唯有皇恩护佑。”

“从前宴郎一直说皇上是明君,他誓死效忠皇上,虽然他去了,这份遗志,臣妇会传承。臣妇这条命日后就是皇上的,熙颜愿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玄翎勾唇,来自帝王的皇权压迫和威严:“齐夫人可知,天下人的命都是朕的?皆是效忠臣服之人。”

“皇上说的不错,您执掌天下人的生死,多的是为您尽忠之人,但尽忠分两种,一种是为权势富贵,一种是从心底追随,无关利益,臣妇想做的是第二种。”

“朕从不信有人会不为权势富贵,你所求什么?”

“臣妇誓死效忠皇上一人,唯有一个求情,让将将留在臣妇身边教养,保留他是宴郎的血脉,此生再无所求。”

她的神情坚定,仿佛一株圣洁又坚韧的莲花。

玄武帝那如同雕塑的面容,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内心世界,盛熙颜只能尽力揣测。

良久,屋内静的掉针的声音都能听到,晚香玉和龙涎香的香味混合萦绕在二人气息间。

门外有叩门声,“皇上,滕王求见。”

玄翎瞥了眼盛熙颜,“让他进来。”

滕王进来,噗通跪地道:“皇上,你一定要帮帮熙颜。”

熙颜?叫的很亲热嘛,玄翎幽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显得很危险。

盛熙颜也不知滕王为何突然这样称呼她,明明这几日一直叫她齐夫人。

“滕王说说,朕为何要帮她?”

滕王道:“爱子之心是熙颜身上的闪光点,她是位好母亲,求皇上能出面和鄂王府说明此事,为熙颜做主,让她自己抚养将将。”

玄翎往后靠在太师椅上,肃声道:“滕王,你是以什么立场求朕?”

盛熙颜越听越晕乎,皇帝为什么要问这话?该不会是误会她和滕王有什么关系?

这可不行,万一再乱想她是因为滕王才逃出鄂王府的,那岂不是又添一条红杏出墙的罪名。

急忙解释道:“皇上…..”

玄翎鹰眼犀利睨她,“你住口。”

盛熙颜乖顺垂首,心想滕王一定要说清楚,自己和他是清清白白的。

滕王凝视了一眼她,鼓足勇气道:“因为,因为臣弟心悦熙颜,想要娶她为妻。”

帝王轻瞥美人一眼,“齐夫人,你也想嫁给滕王?心悦他?”

盛熙颜差点惊得背过去,“不是,皇上明鉴……”

焦急的神情对上帝王寒凉的眸子,心虚的语无伦次。

滕王暗示道:“熙颜,若是你做我的王妃,我去和鄂王谈把将将放在咱们身边教养。”

盛熙颜摇手道:“滕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可。”

她自知这世上唯有眼前的九五之尊才能管的了鄂王府的家事,就比如今日,鄂王抢走孩子,滕王一点办法没有,可皇帝一出现,鄂王乖乖的把将将还给她。

玄翎威严道:“依朕所知,女子若是在夫亡后改嫁,夫家血脉不能带走,可对?”

盛熙颜点头,正是分析了多种可能性的情况下,她才想出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走。

滕王极力争取道:“皇上说的不错,所以臣弟才求您能和鄂王交涉,他必然不会再强逼熙颜放下孩子。”

玄翎无情道:“朕不是善人。”

滕王叩头道:“可您是天下之主,熙颜和孩子都是您的子民啊….”

“退下。”

帝王下了逐客令,滕王和盛熙颜叩头起身要出去。

“不是你。”

二人回头,玄翎冷眼注视盛熙颜,滕王会意出了门。

盛熙颜两手在袖中惴惴不安,心中却升起希望,皇帝留下她,一定还有别的想法。

虽然现在鄂王把将将还给她,可皇帝走了呢?又被他抢去怎么办?这事需要天子一锤定音,鄂王府才不敢再乱来。

玄翎起身,戏谑道:“夫人不似那日在宫中镇定,这是干了坏事的心虚。”

盛熙颜面前赫然出现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他比普通男子高大,七尺八寸,宽肩窄臀,腰际精干。

“抬起头来。”

她矜持抬眸,面容宛若绮霞环伺里绽放的芙蓉,肌肤紧致又吹弹可破,晕染着绯粉。

带着我见犹怜的忧伤,对上帝王深不可测的眸光。

玄翎不由自主轻捏住她的下颚,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满是凝酥般温软绵糯的触感。

“齐夫人----很急着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