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知青聚会

色与空 醉后啸岛 1007 字 13天前

体制改革,憨实的吴小辉从粮所下岗开个小饭馆,没几年给吃白条的吃没了。不离不弃的妻子出去打工,吴小辉找不到工作在家当煮男。他潜心工雕艺术,造诣颇高,虽清苦,但夫妻和睦,悠然自得。

秀气的陈小伟,当初分配到食品公司做屠工,那是万人求的职业:这个说帮留猪下水、猪头肉,那个说要猪红、猪骨头,因为这些东西不用肉票或半票。

他们屠工找的老婆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漂亮。他们咀嚼着计划经济的蛋糕。

然而,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开放了的个体经济把奖金高、工资高的国营商业企业挤到了角落。中小国企关停并转,商业系统的员工陆续下岗。

他们又吞咽着下岗的苦水。但经历过上山下乡锤炼的他们,没有被轻易击倒。

下岗后陈小伟开了几年的士,几年后承包鱼场,鱼场被征收。他又承包果园,研究柑橘,种植优良品种。不屈不饶的他,艰辛地分享着改革带来的红利。

而让人想不到:四十年前革命形象的乔春凤让人惊艳——秤钩大耳环,眼帘画得青黑,扑闪的长睫毛像两把纸扇,白皙的胖脸像月光。她那嘴巴涂得猩红,蓬松的头发绾成髻,黑色宽松的长袍裹着臃肿的身材,香奈儿香水攻击旁人鼻孔,一串精致昂贵的珍珠项链显露她的富贵。

乔春凤下乡没有两个月就不见了踪影。原来她跟着她哥到沙湾海边的亲戚家里,准备偷渡。

她练习游泳一周后,趁天黑亲戚带到海边换上背心裤衩,头戴冬瓜皮,熟门熟路地走到下水的地方。他们事先在家把冬瓜切成两半,把囊全部剜出,系上带子,下水时把瓜皮像帽子一样扣在头上。这样头发就不会飘起来,巡逻的人不容易发现。

他们下海不久,岸上有两个巡逻的民兵打着手电筒在水面划来划去。他们赶紧潜入水中,嘴巴含着芦苇杆子。

民兵似乎听见动静,用手电筒定住他们的位置,另一个举着枪大声喝道:“什么人!?”

他俩屏住呼吸潜入水底,乔春凤思忖这次死定了。她闭着眼睛。心砰砰直跳。

片刻,民兵的眼睛四周顾盼,手电再四处照划,一个低声说:“应该不是人,是水流的声音。”

看没有动静,另一个才把枪背在肩上,在月色下离去。

过了一刻钟,乔春凤和哥哥憋坏了。他们从新咬住芦苇杆管,再轻轻地凫水,好不容易渡到澳门的地界。他们抖了抖身上的水,捋了捋头发,猫着腰上岸。

他们躲到背角处,换下湿衣服,便走过澳门街找亲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