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们每当接到领薪水通知那一天,穿戴整齐。他们打领带,穿西服,皮鞋亮,头发打蜡,恭恭敬敬地走进财务室。
赫朋公司的财务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感动,她们双手把钢笔递到他们手上。
他们是保密工资,每人一页工资表,财务把工资册反转摆在工程师的面前,站起来让他们坐下核对和签名。
钟如忆和夏泊舟看到他们这种仪式,心里也十分的感动:工资不单只是薪水,而是劳动价值的一种体现,他们用这种形式来诠释一个月知识技术运用和认真劳作的过程和结果。
雷洛明文问钟如忆:“钟小姐,听口音你是济洲人?”
“是的呀。”钟如忆看着他回答。
“那你认识钟石鸣吗?”雷洛明问。
“钟石鸣是我父亲啊。”钟如忆惊诧。
“他可是我父亲当年的得意门生。”雷洛明说。
“父母离异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钟如忆幽幽地说。
“你父亲后来跟一个工人再婚,一九七0年去世了。”雷洛明黯然地说。
钟如忆眼里滴出泪珠。雷洛明忙递给她纸巾。
他们越聊越近,最后变得无话不谈。
她喜欢看见他,文雅中带刚毅的俊逸。
他也对她有好感。她秀美文雅,声音温和干净,做事认真仔细。这种情愫萦绕在他们心头。
雷洛明像一颗石子投在她平静的心湖,泛起欢喜的涟漪,仅仅是涟漪。她把他当成大树,可以遮挡烈日煎熬的大树。在树荫下,她的呼吸感到清凉平静。
孤独的晚上,他的音容笑貌,他浑厚的男中音和关切的眼神在她脑海。但她每天家里家外累得很快就入睡了。
她默默地关心他,他能感受到。
他晚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的影子也在眼前晃动,时不时地来到他的梦里。但妻子的音容笑貌常常在耳边,印在他心上。
他们双方都没有问及对方家庭,她没有倾诉自己对家庭的不满,他也没有向她诉说和妻子两地分居的孤独。
夏泊舟想帮钟如忆的儿子转学,她打电话过深圳:“小文,你现在怎样,顾校长身体好吧,有空过来玩。”
顾小文再不开心,接电话也会热情:“我马马虎虎,我爸身体蛮好。”
“我想问下他老人家,这边的教育系统有没有熟人。”夏泊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