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侍寝时竟还认错了人?

此刻寝宫的灯光瞬间熄灭,将颜淡的思绪一下带入了深沉的黑暗里,无所适从,她满脸心事的向着自己厢房走去,心中万分疑思。

清渭不在门外当值,也无任何异动,那么她是在应渊的寝宫内,显然应渊并未动怒,说明他是知晓的。

颜淡不知道为什么,此番的推断令她心中五味杂陈,一种莫名的悲伤萦绕心头,她早该想到了,男欢女爱之事,她早该明白的。

清渭那样倾慕帝尊,而应渊看她的神色早已说明,他对她动了心思的,是她像一傻子,担心的多余,痴男怨女,两情相悦原来早就暗通款曲,阻隔他们的竟然是她自己。

颜淡突然被这样的真相击的粉碎,有一种背叛在心中升腾又含着一种难以描摹的失望之情溢满了心头。

她情难自控的胡思乱量,想象着应渊会不会像对她一样,亲昵的将清渭压制在身下,狂热的亲吻,肆意的索取,一遍一遍描摹,一次一次占有,在情欲的春潮里沉溺沦陷。

他是不是也会,吻遍她的全身,迫切的渴望,一次次的撩拨她逗弄她,直至她极致情动,也许是温柔也许是强硬。

他不是说,只要她跟了他,他会对她好的吗?

她都还没答应呢,他居然就跟别的女人苟且了,原来那些言语都是一时的兴起,不作数的,只有她当真了。

颜淡失神的走入房间,连门都忘记关,一头栽在床榻上,苍白的脸庞深深埋入床褥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伴随着低低的饮泣之声,在这个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苍凉悲戚

应渊今日在议事大殿,被几个修罗族的长老牵绊住无法脱身,接连劝诫,要他尽快临幸那些精挑细选的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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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因陆景与颜淡之事,就令他心生躁乱,又被这些长老纠缠不休,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众人怒吼,倘若再有人劝诫,他就把这些女子通通送回修罗族,以绝后患。

众长老见此情形,纷纷借了理由灰溜溜的退出大殿,方给了应渊喘息的机会,他满眼满心都在想着怎样让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臣服妥协,怎么惩罚她不安分的拈花惹草。

待他行至寝宫之时,已然入夜时分,他走近寝宫清冷的目光望去,竟空无一人,眸光瞬息冷寒了起来,带着些许的愠色,踢了木门强势的跨了进去。

方进入室内,满屋飘散了一股黏腻微甜的幽香,清清淡淡的甚是好闻,他眸光瞬息一正,顷刻敏锐了起来。

他微微侧目眸光一转,瞥见床榻上蜷曲着一个小小的鼓包,背对着他娇柔的一团蜷缩在锦被里,露出如墨的发丝在床榻上任意垂落散乱,带着迷样的蛊惑。

应渊望着这个可爱的小鼓包,眼眸渐渐添了几分暖意,唇角上扬,弯出一抹弧度浅笑,心情陡然大好。

他行至床前,轻缓地卸了衣带,衣袖轻轻一拂,室内微黄的灯光瞬息而灭,他仅着了一件轻薄的内衫,掀开锦被的一角

颜淡不知哭了多久,床褥早已被泪水浸透,她渐渐带着浓浓的疲惫昏昏沉沉睡去,她睡的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中仿佛看到清渭依附在应渊的怀里,对着她笑的依旧纯然可人,而应渊宠溺的将她揽在臂弯里,笑意融融,那份温柔极致的让人想要落泪。

颜淡就这样孤单的悲凄的站在他们的面前,看着他们彼此偎依彼此依靠,她心头涌出悲凉,眼神凄婉,但依旧倔强的隐忍着不肯释放,直至眸光里的晶莹蓄积的太急太满,模糊着她的视线扑簌簌的滚落。

她固执的用衣袖抹去那些湿润,利落而干脆,她爱他的时候义无反顾,从不后悔,也未曾退缩,而今不爱了,她也要清楚的做个了断。

可是想要彻彻底底的放弃一个深爱过的人,谈何容易,如同剜心剔骨一样的疼,但是既然伤口溃烂了破败了,留着只会蚕食身体,所以她要将他彻底的剔除,哪怕再一次承受剜心之痛也在所不惜。

“应渊君,我不爱你了,我放过你了。”颜淡目光决绝,口气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与暗哑:“这一次,我心甘情愿……”

她不甘心可又当如何,他们之间经历的重重磨难,如今却变成了如此境地,她不曾想过也未曾预料,原来有些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不是你强求就一定有最好的结果。

颜淡在这种混沌的情绪里不断的翻滚,画面也一幕幕不停的流转反复,将她带入一场场无尽背叛与厮杀中,一点点凌迟她的内心。

她不断的深陷沉沦,在一次次的转场中悲痛欲绝,心如死灰。

一声午夜凄厉的惊鸣将颜淡从梦魇中惊醒,她猛然翻身想听的真切些,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不多时,整个衍虚天宫开始躁乱嘈杂一片。

此时颜淡方才警觉,暗叫不妙一定是出事了,她胡乱的理了理自己额间的碎发,随意平顺了几下皱乱一团的衣衫,便匆匆出了厢房。

她从厢房出来,加快了脚步穿过一片花树小路,直奔寝宫的方向行去。

此刻,整个衍虚天宫的仙侍都焦躁的站在门外窃窃议论,却无一人敢闯进室内一探究竟。

颜淡走近看到的便是此番情景,她上前焦急的询问着一旁的仙侍,众人皆是一脸茫然摇着头不知详情。

她眸光深幽的抬眼望着灯火通明的寝殿,心绪万分复杂,她无法面对也不想去理会,可是她却又不能无动于衷的转身离去。

她闭了闭双眼,暗暗梳理情绪,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行至门前,回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众人见有人强出头,心中不免轻松了几分,焦躁的众人,顺势做鸟兽散,顷刻便无影无踪。

待众人散去,颜淡立于门外反复调整呼吸,给自己做好内心防设,暗暗决心一会儿进去不管见到何种情形她都要保持冷静。

颜淡轻轻叩门,半晌室内无人应答,她侧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敢贸然闯入。

又过了许久,颜淡终于忍不住这份异常宁静带了的压迫感,轻轻的开口询问:“帝尊?您可安寝了?”

颜淡语音未落,雕花木门被一股劲风猛然推开,她整个人被一股吸力拖了进去,踉跄着奔入内室。

颜淡猝不及防的被突入其来的状况,弄的有些思绪混乱,站稳脚步,顿了顿情绪,方才发觉鼻端冲入一股浓重的咸腥之气,心中猛然一紧。

她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蜷跪在地上衣衫凌乱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见她低垂着头,如墨的发丝垂散遮掩了她整张的脸。

颜淡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瞧见地上滴落的一片猩红,惊心动魄。

她忍不住惊呼:“清渭?”

那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目光望向颜淡,发丝瞬息分散露出触目惊心的半张脸,令颜淡没有防备的心陡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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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张脸上已皮开肉绽的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露出内里森森白骨,冒着咕咕的鲜血红染了一片,不断地顺着下颌蜿蜒流淌。

“姐姐,救我,我知道错了……”清渭卑微哀怜的望着颜淡,声音微弱哽咽,带着乞求的眼神,泪水连连。

颜淡见此情形毫不犹豫的挥动掌风,运出自己的灵力为清渭疗伤,却不想被一股逆向而来的力道抵挡了回去,瞬息绯色荧光四散,菡萏之香四溢。

颜淡这才抬眼望向床榻上随意坐起的应渊,方才忙着救人,她竟然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颜淡看着应渊同样衣着凌乱,轻薄的内衫敞开,露出里面坚实紧致的肌肤,发丝散乱不堪,看的人不觉心生遐想,想象着方才定是经历了一番颠鸾倒凤,才会如此魅惑撩人。

应渊眸光轻瞥,睥睨的望着颜淡,唇角微扬,漾出一抹未达眼底的笑意,口气淡淡:“她……未得本尊意愿,自荐枕席。”

说着修长的手指,轻捻着一片花瓣,眼神幽幽的凝视着凑近鼻端,轻轻嗅了嗅,心思顿了一顿,微眯了眼睛,才侧目幽幽灼灼地望向颜淡:“颜淡……你说亵渎帝尊,她该不该杀?”

颜淡揣度不出应渊话里的深意,却不觉因应渊的冷决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沉吟了片刻,扶手一揖:“还请帝尊网开一面,饶她这一回。”

语音刚落,应渊眸光瞬息冷寒嗜血起来,冷哼道:“真是姐妹情深啊……好啊,那就一起受罚怎么样?”

颜淡闻言,急切的行了跪拜,口气迫切:“帝尊,此事与清渭无关,是我……是我让她替我当值的,要怪罪,就怪我一人便是。”

此话一出,应渊眸光里的冷寒更甚,紧抿唇角,凝了玄冰冷言:“这么说,她做的这一切,你都知晓?这菡萏花瓣是你主动给的……是吗?”

“回帝尊,是,是我给的。”颜淡言辞恳切,不敢半分欺瞒,她深知他疯魔起来,天界无一人可劝诫约束。

“颜淡,你好大的胆子啊……本尊的床榻你以为谁都可以上?”应渊再也无法压制心中愤懑的怒火,眸光里红灼一片,可只瞬息,眸光一转,另有别意地轻笑出声:“好啊,你要替她受过,我成全你。”

说着,应渊垂眸不屑的轻瞥,狠厉的说道:“还不滚出去。”

清渭得了应渊的特赦,毫不犹豫的连滚带爬的出了寝宫,未曾回头看上一眼。

此刻室内只剩下颜淡和应渊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安静的落针可闻,颜淡不敢抬头,只得静默的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可是膝盖上原本的旧伤,在这久跪之下愈加疼痛起来,她只得微微左右挪动着膝盖交替着身体压下来的负重。

不知过了多久,颜淡突然感觉耳畔一阵劲风划过,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的阖上,她心中猛然一滞,思绪开始纷乱复杂了起来。

“颜淡,不要以为本尊纵着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应渊声音狠绝,眼神暗沉如墨冷硬的说道:“宠幸你……是本尊看得起你。”

颜淡听出应渊话里的寒凉冷漠又带来极致的羞辱感,不觉心中生了一抹厌烦,眉间一拧,谁要他看得起来着。

应渊望着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颜淡,低着头谦卑恭顺的样子,瞬间感觉某处冷硬开始渐渐有了温度,柔软脆弱起来。

他眸中凉意轻散,声音里也不再狠绝,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淡淡地说道:“过来……”

可是颜淡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瞬间肃冷之气复炙,应渊的眸光里嗜血之色大盛,这个女人还真是最会惹他动怒。

今夜,她指示旁的女子自荐枕席之事,他都已然不与她计较,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她知不知道,当他跨入室内看见床榻上那抹娇小的背影,心里是多么的欢喜,她哪怕对他一丁点的主动,都可以让他心潮荡漾。

可当他满怀欣喜地滑入锦被,极致温柔的取悦她撩拨她,他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骗局。

他觉得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仿佛某处碎了一角,带着浓郁的失落,郁结于心。

他突然觉得她与他之间的一切,都变的荒唐可笑,他觉得他应该顺了她的意,睡了身下这个令他鄙夷的女人,自此再也不会真心的待她,把她变成身下承欢的泄欲工具之一。

他真的很想这样做,用蹂躏她的肉体,蚕食她的灵魂,一点一点让她臣服于他,顺从于他,带着浓重的报复快感凌迟她的心神,而她的心中再也不能占据其他任何一个男人。

他要她跪下来卑贱的讨好他,求他去珍视她,去爱她,到那时他会扬起他高傲的头鄙视她,轻蔑她,就像她现在一样,将他的那份真心随意的践踏,然后重重地碾碎在脚底。

他明明可以这么做的,可是为何如今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心中闷堵灼烈,愤然的将身下这个冒名顶替的女子,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任她在地上疼痛翻滚,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毫不怜悯的抽出仞魂剑,一剑向着脖颈处挥去。

思绪猛然一转,剑风一偏,在她粉嫩柔软的脸上顺势划出一道血口,鲜血飞溅,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于衍虚天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