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淡摇头说,“不一定吧,没听丁巫说吗,阿娟是疯了之后才被人看做是天神的新娘给关起来的,人都疯了就没有自主意识了吧?能吸引巫灵?”
程斩坐在椅子上,他有点排斥屋子里的这张“床”。所谓的床,其实就是简单的木架子上铺着草席,头顶上带着架子,就是挺像古时候的小姐床。倒不是因为铺的东西太过简陋,主要是那架子歪歪斜斜的,总有种随时能塌陷砸脑袋上的既视感。
所以,程斩看着在床上盘腿而坐的司野,也是有种待嫁闺女之感了。
程斩说,“后三只巫灵,只只棘手,狡兔三窟不说还擅长迷惑视线。”
“这有何难啊,只要合虚锁定了巫灵直接收了不就完事了。”姜周不以为然,“你以前也不是没收过这三只,就是收完之后折腾些。”
司野耳朵尖,一下抓住重点,“什么叫折腾些?”
姜周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下意识看了一眼程斩,于是司野也看向程斩。
程斩叹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怒、恶和哀三灵特殊,承载的是人族最极致的三种情绪,它们心不甘情不愿被收,肯定会折腾一些。”
说完这话他就开始隐隐后悔。
果不其然司野跟着就问了句,“什么情况下才能让它们心甘情愿?”
程斩这时哪怕懊恼至极也无济于事,哪怕想搪塞也未必能瞒过司野的眼睛。既然瞒不过,那就如实相告吧。
“就像你刚才说的,一个人只有情绪被放得无限大才会成为巫灵的寄体,所以像是怒、恶和哀三只巫灵寄体,必然是经历了令他怒,令他恶和令他哀的事,只有了解了来龙去脉,三只巫灵才会心甘情愿被收。”
司野道,“这是好事啊,一来能了解事情真相,还受冤者一个公道;二来也能让你少受苦。”
当他是三岁小孩呢那么好骗,这么长时间他算是挺了解程斩了,越是严重的情况他就越是轻描淡写的说。
程斩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淡淡反驳,“没必要,太浪费时间。”
司野奇怪了,故意问他,“你很赶时间?”
一句话竟问得程斩哑口无言。
姜周难得看见程斩能有吃瘪的时候,一下被逗笑。程斩瞥了她一眼,眼神挺锋利,这要搁以前姜周肯定就不敢再招惹了,但现在她觉得有陆吾大神庇佑所向披靡,于是就笑着补刀—
“他哪是没时间啊,他是嫌麻烦,他那么反感人族,还会替他们讨公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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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姜周说,司野也能猜中原因。
“收怒灵的时候,你不是也帮着冤死之人伸张正义了吗。”司野笑说。
程斩微微皱眉,“情况不一样。”
他跟巫灵打交道了数千年了,从没发生过巫灵寄体亡灵的情况。怒灵一事他只能借助司野,自然是他说怎么做就得怎么做了。
现下像是贡兰渡,满村寨的触灵,巫灵气息极重,他想找到巫灵寄生在谁身上易如反掌,然后一举收服,只要留意巫灵别寻机跑了即可。虽说如此一来他要承受噬心之痛,可他宁可痛着也好过跟人族打交道。
司野闻言后从床上下来,走到程斩面前。程斩刚要问他干什么,就见司野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到左边瞧瞧,又掰到右边瞧瞧,那架势就跟……
程斩努力去想形容词,末了形容词没想出来,反倒觉得他像是在条一头是否能吃苦能干的驴。
“我就特别想问你一件事啊。”司野松了手,“你对人族这么厌恶,到底是缘于什么?对神族的背叛?人性的恶劣?还是有什么更直接的原因?”
程斩坐直,抬眼看着他,不答反问,“这个问题,跟你捏着我的脸打量半天有关系吗?”
司野拉了把椅子干脆坐他身边,胳膊一伸搭他肩膀上,“我呢就是觉得你这么厌恶人族,除了大义凛然那些面上的原因外,肯定有你难以启齿的个人原因。”
姜周和姬淡一听这话,呦呵,这还有点小隐私呢?太有意思了,听听。
程斩任由司野跟个地痞癞子似的搭着自己,挑眉,“个人原因?难以启齿?”
司野偏头瞅他,“比方说,顶着这么一张俊俏脸的神被人族猥亵过?神发怒了,从此恨上人族。”
程斩无语,“司小公子,就你这脑回路不去写剧本都可惜了。”
“是我多想?”司野故作愕然,又道,“那我接下来要说的,可未必是多想了吧。”
“什么?”
“贡兰渡的天神就是你吧?”司野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