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伏牛山北麓的石桥村是河南省洛阳市宜阳县西部一座方圆不足五里的小村庄,百十户人家东一圪塔西一块儿,散落在一架狭长的山梁上,几十年来,这里的乡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静恬淡的生活。1999年10月31日,一起令人震惊的白骨案却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这天下午,村民张广青和其他村民一样,忙活完地里的农活,便匆匆来到村东大路边,准备拾掇一下红薯窖,以便过冬储藏红薯用。这孔红薯窖已经两年没有用了,杂草和枯叶在窖底铺了厚厚的一层,而红薯这东西,尽管是粗粮,贮藏却需十分的精细和小心,些许的不慎都可能使农民们一季的辛劳化为乌有。张广青清理得很仔细。
下午4点多,当张广青清理到窖底南侧的小窖时,却忽然停止了忙碌——一堆白花花的东西横在窖内,伴之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恶臭,难道谁家猫仔鸡雏死在了洞里?但也不能这么大呀,那会是啥呢?张广青划了一根火柴,想看个究竟,但眼前的一切却唬得他魂飞魄散——一架死人的骷髅歪七八扭的躺在窖底,在火柴梗跳动的火焰中,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白光……
“不好啦!有死人骨头啊!”张广青跌跌撞撞的从洞内爬出,大呼小叫地跑向村里。
当日下午5时许,河南省宜阳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董王庄派出所传来的警情。
一起突现的白骨,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是非曲直?局长高保中、政委刘建华对此异常重视,并责成局主抓刑侦副政委胡松欣,刑侦大队长王志刚迅速带领民警与先前赶至现场的董王庄派出所民警合兵一处,详查究竟。
案发现场位于石桥村东百米开外的一个破红薯窖内,红薯窖紧邻村东的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间突兀而出的看菜房,一块块规则不一的麦田环抱四周。
现场勘查和调查走访工作同步展开。
这个深不过3米的土窖,窖内南北两侧各有一个小窖,北侧的小窖砖石半掩,上面苔痕斑斑,可见已很久不用,相比之下,南侧的窖则显得宽大许多,先前村民张广青发现的那具尸骨就头西脚东的横卧在南窖内,由于受窖内潮暖条件影响,尸体已全部腐化,尸体上残存的几件衣物已腐烂,但衣服穿着却也齐整。
民警们强忍着尸骨发出的恶臭,将窖内的尸骨和尸骨周围的土壤一筐筐的拉到窖外,经过仔细过滤后送交法医和技术人员做进一步的鉴定。
经检验论证,初步确定死者系女性,身高约156厘米,年龄在25岁左右,留短发,死亡时间在一年以上,尽管衣服已腐烂,经比对后极可辨出死者上穿机制白色绣花衬衣,下穿灰白色偏开口裤,脚穿棕黄色条绒布鞋,所系的尼龙腰带上挂有一个做衣服用的顶针,死者的骨骼经检验无钝、锐器砍、打形成的外伤。
走访群众的民警经过紧张的工作,很快将调查结果反馈回来。
调查得知,发现尸骨的红薯窖是村民张太杰家开挖的,因挖得不合规矩,放入窖内的红薯烂得厉害,1997年6月至今张家便不再使用。10月31日下午,村民张广青欲借用张太杰的红薯窖,征得其同意后,张广青方开始清理,而尸骨也就在那时被发现。均是四十开外的张广青和张太杰为人忠厚老实,安守本分,平素和乡邻相处得十分融洽,此外,侦查人员从走访中了解到,附近村庄近几年来并未听说有哪家女子失踪。
那么死者究竟是哪里人?又如何会死在废弃多年的红薯窖内?是村妇自寻短见,还是歹人心狠行凶?
一连串的问题摆在了参战民警的面前。
夜幕笼罩下的石桥村显得安谧、静寂了许多,苍茫的天底下只有几颗寂寥的寒星还在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当晚11点多,刚刚结束现场勘查和外围调查的民警们又马不停蹄地集中在董王庄派出所会议室开起了案情分析会。
根据红薯窖地处偏僻不为外人所知及分析死者死亡姿势等因素,初步断定死者死于他杀,由于死者全身骨骼完好,无钝、锐器砍、打造成的外伤,其死亡原因倾向于窒息死亡。死者为青年女子,且案发时正值夏季,着装较单,其死于强奸杀人的可能性较大,但也不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但经过民警们初步走访,石桥村及邻近村庄几年来均无女子失踪,那么这个横遭不测的女子究竟是谁?因一时无法弄清死者的身份,这一桩白骨奇案便显得纷乱复杂,难辨难分。
鉴于案情重大,11月1日,宜阳县公安局在迅速向洛阳市公安局、宜阳县委、县政府通报案情的同时,迅速成立由局长高保中亲自挂帅的“10·31”白骨案专案组,并再次抽调精干警力挥师石桥,力争速破此案。
根据专案组的部署,参战民警兵分三路,除继续对现场及尸骨进行勘查和检验外,又以石桥村为中心,对与之相邻的赵堡、白杨等乡镇的10余个村庄进行拉网式调查,并利用广播、电视等形式查找尸源。时值冬季农村水利建设会战,十里八村的乡亲大都在工地上穿梭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