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现代版“一剪梅”!1988年临泉县马楼乡“10·22”凶杀案

鲁老头抓住这个把柄大闹学校,不久,雷振宇因此受到处分,而鲁爱娟也被取消了代课教师的资格。

花中元说服父母,与鲁爱娟双方自愿解除不幸的婚姻关系。按理,这场悲剧可以有个转机了,然而,鲁老头的固执和愚昧,不能容忍有情人成为眷属。

鲁老头不许女儿再嫁人。

雷振宇主动上门认错,企求得到老人的谅解。1988年9月25日,时值中秋,雷振宇拎着酒与月饼上门。可是,鲁老头不领情,见面就是一巴掌,将酒和月饼摔到门外。“你这个流氓还有脸来,我鲁家与花家的事就坏在你手里,只要我还活着,我女儿剁碎了喂老母猪也决不会嫁给你!你给我滚!永远也别进我鲁家的门……”

雷振宇挨了一顿恶言秽语,强忍侮辱,离开鲁家。

鲁爱娟真正的绝望了。

“爸,这是女儿最后一次求你答应我们的婚事,不然,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与你已没第三条路可走了。”

鲁老头操起菜刀砍女儿,被娘拦住。

“要死你去死,我最多陪你口棺材。”他怒不可遏地将菜刀扔向女儿,落地叮当作响。

这对父女彻底绝情了。

鲁爱娟回到自己房间,将房门关上,拿出纸笔,给雷振宇写诀别信。

鲁爱娟写完诀别信,打开箱子,换上雷振宇为她买的衣服,梳妆一番,含着泪在窗外看了看熟睡的母亲,踏着黑暗向山里走去。此刻,天已近黎明。

鲁爱娟吊在一棵树上,恰好被一个起早上山农村发现。鲁爱娟已昏迷,经抢救,她又意外地活了下来。

她活了,另一起悲剧却发生了。

鲁爱娟含泪把诀别信写到深夜。她一面哭泣,一面用颤抖的笔向雷振宇吐露最后一次痴情。信纸上被泪水浸湿,诉不尽伤心的话语。鲁爱娟怎么也不会料到,此刻,雷振宇已经抢在她前面,去了另一个世界,她用心和泪水写成的这封快别信,他永远也看不到了。

雷振宇当夜在自己的寝室服毒自杀!

鲁爱娟刚刚从昏迷中抢救过来,人们不敢让她知道雷振宇自杀的消息。但她还是从别人泪眼中,从雷振字在这种时候不来看她,预感到一种不祥之兆。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奔向雷振宇的寝室。

此刻,雷振宇异常安静地躺在床上,眼角与嘴角间残留着无数条泪痕,长长的身躯已经僵硬,身上穿着鲁爱娟送给他的那套浅灰色西装,脚上穿的那双黑色平绒布鞋是鲁爱娟亲手所制。往日和善的面容,此时显现出一种极痛苦的神情。仿佛是在用一种神秘的语言告诉鲁爱娟,告诉在场的人们,他爱鲁爱娟,他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离去的。

鲁爱娟发疯似地拉他,抱他,嘁他,拚命地呼唤着他,然而一切都无可挽回只剩下冰冷无情。

鲁爱娟用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抹去他挂在脸上的两行眼泪,凄凄惨惨的哭诉着:“他是为了我……他是被逼死的啊!”

鲁爱娟在他床上,桌上,抽屉里,身上,翻了个遍,没有找到雷振宇留给人间的一句话。

别人在清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一本日记,他在日记中真实记载了他与鲁爱娟真诚的爱和遇到的痛苦与不幸。

他在最后一篇日记里这样写道:“昨天,我又一次见到她,望着她日渐憔悴、痛苦不堪的神情,我心里一阵阵发痛。临走前,我也曾想给她留下儿句话,但我没权力再给她增加痛苦,只言片语也不能留!我知道,哪怕是几个字,一句话,都会使她洒落一片泪。她为我,泪水已经流干了,我不能让她为我再流泪了,她已经没有沿可流了。我相信,她会理解我的。我知道,我这一走,会给她带来一次巨痛,不过,我相信她熬过这阵巨痛之后,后面是会有甜蜜的,我给了她最后一次痛苦也是最后一次爱。”

雷振宇是用整颗心去爱的。

鲁爱娟含着泪,将那封没有也无法发出去的快别信在雷振宇遗体旁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再次扑倒在他身上:“振字哥,你都听见了吗?”悲

痛,终于使鲁爱娟失去理智,在这幕悲剧的后面,又制造了一幕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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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爱娟俨然以一个妻子的身份为雷振宇送葬。此刻,她已经放弃了自己马上去死的念头,她认为不杀死父亲,就对不起死去的雷振宇。父亲无情,女儿也只好无义,她要以血来祭奠为她殉情的心上人。

夜黑如漆,鲁爱娟跪在雷振宇坟前:“振宇哥,你安息吧,我会来陪你的。你是被我爸逼死的,我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杀死他,我对不起你!”

可悲啊,在鲁爱娟泪水未干时,那个不通人情的父亲,又动起女儿与花家复婚的脑筋,这更加速了悲剧的发生。

10月22日,就在他六十五岁生日这一天,鲁爱娟用酒将他灌醉,趁这个可恨父亲熟睡之时,鲁爱娟高高举起斧头,狠狠地朝他头上劈下去……

一声惨叫,血染眠床,一桩杀父血案发生了。

经过医院抢救,鲁老头得以免死,可已终身致残。

此时,这个糊涂的父亲才从噩梦中醒来。

鲁爱娟因故意杀人罪被逮捕。

在庄严的法庭上,鲁爱娟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杀父辩护,人们静静地听她的诉说,流下同情的泪。然而,法不容情,她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两年后,鲁爱娟刑满释放回到家里。一个细雨蒙漾的夜,她抱着与雷振宇生不能成夫妻,就求以死结良缘的夙愿,在雷振宇的坟头服毒自杀。

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又多了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