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得家书，乃父之言虽简，却如山川在耳：“你既选此道，当行君子之事。”是夜，辗转反侧，此一考，使他人生之路豁然开朗。既踏入仕途，便须砥砺前行，毋庸退缩。

公文颁下，张松与于真同榜，于真留于南坝乡，张松则被委派至富饶之地——顺岗镇。

报到之日，逢周一，大雨倾盆，倒合张松之意。张松由顺岗镇党委会副司库程默引领而来。程默年近半百，梳着整齐的发髻，谈吐间喜好辅以手势，气势磅礴却又如春风拂面，甚是惬意。初见张松，程默请其上车，豪爽笑道：“在下程默，小高镇尉，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俊杰。”

张松含笑回应：“晚辈无名，程司库何以得知。”

程默笑曰：“吾乃足坛狂热者，赛事无一遗漏。公子数场比赛皆有所观，足技非凡，惜乎市赛决赛未见公子身影，实为憾事。”

张松原以为程默不过敷衍之词，未曾想误读其人，对其印象稍有改观，遂言：“程司库，晚辈年轻，初涉官场，有不明之处，还望不吝赐教。”

程默朗声笑道：“小高镇尉过谦矣。能在万千大学生村官中崭露头角，岂是凡夫俗子。世道敬老而不欺少，未来江山终归尔等。我虽年长些许，却不敢妄自尊大。”

驾车之吕姓小吏适时插话：“姜是老的辣，程司库德高望重，无人不敬。”

程默微笑道：“小吕，专心驾驶，何时不忘拍马，你样样都好，就是这张嘴欠佳。”

小吕憨笑，张松也笑道：“程司库哪里老矣，看去不过而立之年。”

程默挠头，惆怅道：“而立？小高镇尉莫学小吕，我已逾不惑矣。”

“壮年盛景，往后还望程司库多多提携。”张松心中对程默印象更进一层，连随行车吏都能这般打趣，除关系亲厚，恐怕也因其性格爽朗。然张松亦心生警惕，官场之中，尤其能左右逢源者，必非等闲之辈，不可被表面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