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黎志清是极其敏感的,她并不知,也有点无可奈何。
她沈亦白,独来独往惯了,只要师父认可自己,只要师门众人待见自己,灵山就是她家,她家人都觉得没什么,旁人的想法,又有什么干系!
可偏偏如今,她变成了沈夏草,和世人之间产生了诸多纠葛,看过穷苦百姓的无奈,也看过富贵人家的阴损。
是实打实的经历了,而不是道听途说,好像是听了些不痛不痛的故事。
就此,她才逐渐意识到,有些东西放不下的,不是这么简单就放下的。
大家不是都如她一般的,全然只当是灵山的人,死后亦是灵山的鬼。
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考量,各自也有各自的人生轨迹。
有人通达,有人纠结。
她运气好而已,实在不是能拿来显摆的东西,更不是拿来使人难堪的东西。
如今就只是这几个月的经历,若要她对朱凌,朱昭,包括盛如夏她们的苦痛视若无睹,她就已经做不到了。
他们不像师父他们,一个个本事惊人,不用被人欺负,但凡活着,就是可能被欺负。
她是否还能和之前一样,完全只顾自己,不用去考虑他们的人生。
他们于自己而言,和自己的族人又有什么不同。
恍惚间她想起师父让她去寻个弟子的理由,师父说她心性尚且幼稚,合该找个弟子,去吃吃操心的苦。
别总是拉着自己二师兄要这要那的,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为人处世没个轻重,看着实在心烦。
她当时不知何意,只是觉得收个弟子也不错,能给自己日常多些乐趣,好比是多养了一只鸭子。
哎...沈亦白暗自忧伤,怎么死过一遍才意识到这些呢。
没心没肺有时也是会伤人的!
师父当时是想她通过教养徒弟认知到这些,而不是一味的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她也是无能,竟到现在才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