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已经拖到了地上,但赫尔曼还是注意到了白梦的手。
那双垂落在身体两侧,骨节分明皮肤白皙的手,银色的指甲在不断延伸,犹如出鞘的匕首,下一刻便会插入某虫的胸膛。
埃没有理会其他虫的暴怒,只是一个劲地对白梦说话。
“不过你也该谢谢我啊,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被带到帝星?”
“……”
“话说那只雌虫真的是你的雌父吗?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啊。”那只虫仍旧在喋喋不休。
“……”
“说实话,如果那时你没有爆发出精神力,盖迪恩3号星的警卫倒也不会那么快出动,说不定你的雌父还不会死得那么快,说不定……”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玻璃,直到整张脸都贴到玻璃上,机械眼珠盯着低头看不清神色的白梦,即使是毫无机质的机械眼珠也无法挡住他眼底的疯狂。
这是一只喜爱观赏痛苦的虫。
“说不定……下次我的摊子上,摆的就是你雌父的骨头呢哈哈哈哈哈——”
哗啦!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白梦徒手击碎了玻璃,一只手握住埃的脖子,另一只手瞬间卸掉了他的两只手臂。
碎裂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白梦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背和胳膊染红了白梦的半个身子。
“最后一个问题……”
白梦没有用锋利的虫爪贯穿埃的脖颈,但在愤怒之下爆发出的力量也足够让埃感到窒息。
“为什么,偏偏是洛林?”
也许这么问对其他的虫很不公平,但白梦不是石头,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偏偏会是洛林?!
为什么偏偏会是洛林呢?为什么,偏偏会是他们呢?
“咳,咳咳……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埃的目光掠过警告着他的艾斯佳德等虫,从口中发出一声嗤笑。
“原本的目标,还真不是咳…那只雌虫,而是你啊。”
“小虫崽,整条荒街上,就只有咳……你们两只虫,笑得…最开心。”
“太显眼了,实在是,太让虫,不爽了啊。”
“所以,我把目标改成了那只雌虫,之后再打算咳,把你带回去,毕竟……未成年的虫崽样本,还是挺珍稀——”
猖狂又恶劣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梦连带着那一截颈骨一起捏碎了他的脖子,失去了脖子连接的头颅和身体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碎裂的脖颈血肉飞溅,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这间独立的监狱,有些血溅到了白梦脸上。
“小阁下……”赫尔曼小心翼翼地叫着,艾斯佳德有心想为白梦清洗一下血迹和伤口。
“都出去吧。”
白梦抬头,银色的光芒透过黑色的假瞳照耀出来,即使是染发剂也无法遮盖那头银发,不知何时白梦的眼睛已经变为了竖瞳。
“你们都出去等我吧,赫尔曼。”
他的声音太过轻柔,让虫感觉面前站着的不是一只活生生的虫,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白梦一只虫向更深处走去:“我很快就回去了。”
“帕特恩主虫……”
另一边,001实况转播着这段白梦那边的情况,十分担心主虫现在的状态。
要知道主虫平时可最爱干净了!
帕特恩深吸口气,吐出一抹沉重的叹息。
“让他发泄发泄吧。”
愤怒从来不应熄灭,罪恶就该燃烧殆尽。
这是他们自寻的死路,就算没有白梦,也可能会出现下一个终结他们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