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王昭萱闷闷地垂着头出神。晋熙长公主看一眼女儿,轻声问:“我方才贬低刘琮,你不高兴了?觉得我和你爹不愿意帮他?”

王昭萱摇头,“阿娘说的都是事实,刘琮也没有想和太子作对的意思,我怎么会因为那些话不高兴。”

太子的地位有多稳固,大戌有眼睛的人都清楚,甭管刘琮有没有那心思,他现在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个受气包。

“那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对不起,阿娘。”

王昭萱像小时候犯错时一样,轻轻拉住晋熙长公主的衣角道歉,“你和爹是因为我们才惹了皇上起疑心,逼得你要交出卫队的令牌。”

晋熙长公主见不得她这副丧气的样子,扳着她的肩膀让她抬头,含笑说:“他看不惯我那卫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十年前他便气愤父皇偏心给了我这特权,我今天借故甩回去哄哄他罢了。”

王昭萱心疼她丢了底牌,长公主本人倒是满不在乎。

先帝活着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受宠的证明,是她在京城横着走的底气。但等那龙椅上换了人,从前的荣誉就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公主卫队说出去是威风,但被死死锁在封地一步都动不得,作用同我戴在头上的金银首饰差不多,只能充场面,没用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

“但你记住,阿娘今天在吉泽殿所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晋熙长公主的表情变得凝重,“太子早晚是要登上大位的。你也不必忧心,他虽然与刘琮关系平平,但远不到嫉恨的地步。皇帝身子骨好着呢,日子还长,咱们慢慢谋划,再不济也能保你们在封地平安度日。”

王昭萱点头笑而不语。

爹娘心里自有成算,只不过他们看错了太子。

三人回到王家已近午时,王稹特地带着新妇给晋熙长公主补上一杯茶。晋熙长公主笑着受了儿媳妇的礼,拉住柳清瑶的手拍了拍。

“因着进宫耽误了你的好日子,委屈你了。”

说罢,她吩咐身后的丫鬟上前,“这玉枕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母亲。”柳清瑶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

到一旁的王昭萱时,王稹温声替她们引见,“清瑶,这是长姐。”

柳清瑶和王稹两情相悦,成亲前也在各种场合多次同晋熙长公主说过话,所以并不像其他新妇那般忐忑羞怯,反而是面对王昭萱时流露出了几分好奇。

她少时远远见过未出阁的王昭萱几次,只觉得这位漂亮的贵女看起来有几分不近人情,但后来常常听王稹用敬仰又不失亲近的态度提前家中长姐,自然期盼着与她相见。

“长姐。”

王昭萱起身搀了她一把,“二弟妹。”

她笑眼弯弯,同记忆中的冷淡全然不同。

“听说你尤爱前朝郭夫子的书,恰巧你姐夫手里收藏有先生昔日的手书,俗话说‘献玉要逢知玉主,卖金须遇买金人’,只有你才算得上它的好主人。”

柳清瑶曾经看过誊抄的版本,没想到竟然能得到真迹。

她看着托盘上那本微微泛黄的游记,眼睛都亮了几分,难掩激动地道谢,连刘琮的身份都没顾上,而是顺着王昭萱说:“这实在太贵重了,多谢长姐和姐夫。”

“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