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这新换的靴子,才第一日穿,就踩到一滩血水了,这不晦气得慌嘛。”
值守的狱吏盯着巡视的狱吏看了一会儿,又往大理寺王少卿的牢房看了一眼,走过去,用佩剑剑鞘横扫了牢房门缝隙,确认没有异常,才放过对方,挥手让对方离开,还语气不善地低语,“噤声。”
巡视的狱吏被对方盯着冷汗直冒,连连拱手,轻手轻脚地离开。
值守的狱吏这才站回原位继续值守,直到四更天,换班了,还不忘将这个小插曲,交代给下一个值守的狱吏听。
这天牢守卫森严,十步一值守,每个值守狱吏,不得擅自离岗,每个时辰换班一次,而巡视的狱吏则是打乱的,不定时巡视。
想要劫狱的人,往往都摸不清天牢的布防,然后,还没进入天牢,就被一网打尽了。
也有不少受不了酷刑,想要自尽的,但是,能自尽成功的寥寥无几。
新换岗值守的狱吏,针对性地关注大理寺王少卿的牢房的动态,只见对方一动不动地缩在最角落,无声无息,和死了差不多。
直到他下值换班,都没有见对方动弹,新换岗值守的狱吏才松了一口气。
五更天,是给各牢房送膳食的时辰,这天牢的伙食,都非常好,每个牢房都是两个硬邦邦的馍。
大理寺王少卿听到早膳从门缝里被塞进去,才慢吞吞地爬着过去,捡起馍,他倒是想吃,但是他一口的牙都被打碎了,别说咬不动,就是要张嘴将掰碎的馍塞进去,都得疼半天。
不止是牙齿,他十根手指的指甲,也都被拔光了,血水止住了,但,一手的血污,馍被他抓在手里之后,也染上了乌黑血痕。
他趁人不注意,从墙角边,摸出那黑色的迷你竹筒,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热泪从他眼眶滑落,但却不妨碍,他一口饮尽竹筒内的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