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看着石勒的姐夫张越,都被石勒杀了,登时都不敢作声。
就听到石勒继续说道,
“你们都说,刘琨十万大军南来,气势汹汹,应该避其锋芒,深沟高垒?”
石勒说着看向众将,众将的脑袋都快挝到裤裆下了,没有一个人敢直面盛怒的石勒。
“我明白,这好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有钱了,盖了房子,置了地,娶了婆娘,生了娃。一个个的都学会了算计。”
“算计什么哪?”
“算计这一仗,好不好打?打完之后,有多少好处,又有多少好处能够落到自己的口袋里,这我不怪大家,人嘛,谁不想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就连我,不也是见了漂亮女人就想抓到被窝里干了再说?”
“是,我们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仗,干掉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什么汲桑、司马越、苟曦、王弥、王浚,都被咱们踏在马蹄之下。天下最大的冀州,也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可是,这就够了吗?季龙,你说,这就够了吗?”
“父帅,不够,远远不够,以父帅龙凤之姿,岂能屈居刘聪这种蠢货之下。”石虎毫不掩饰的说道。
“好,我看哪,你们就是日子过好了,忘了本,孔苌,你来说说,我们之前是什么人?”
“禀主公,末将本是主公的十八骑,不过一老卒,只有主公剑锋所指,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末将也敢去淌一淌。”
“再之前哪?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被司马腾当做换卖军实的奴隶,我们两个人才能配一个枷,乞活军惨嘛?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们没有了粮食后的烤肉。”
“我们能从待宰的活肉,活成了一个个膘肥体壮的将军,靠得是什么?不就是我们不怕死嘛?”
“如果,今天我们不敢战了,要深沟高垒避让了,我来问问,就凭咱们这羯胡小种,老老少少加一起不过十几万人,拿什么去震慑冀州的百万乱民?”
“刘琨之所以敢千里奔袭,赌得就是我们不敢拿全部的身家性命,和他决一死战。除此之外,他有什么可怕的哪?”
“就算是死,我们,也死在冲锋的路上。”
“就算是以寡击众,我们也要展示出我们的勇气来,舍此之外,我们羯胡小种,断无生存之路,就又要回去当奴隶。”
“当什么样的奴隶哪?我替诸位回忆回忆,就是那种吃了屎一样的上顿,下顿就可能被吃的日子,你们谁想过那种日子,现在就站出来,我发给路费,趁早滚蛋。”
“这里,我需要的是浴血的战士,不需要那些算计利害的大老爷,还有没有再谏言深沟高垒避战的?”
好家伙,石勒这一阵慷慨陈词,直把在场的众将士说得热血沸腾,而且他的亲姐夫的尸体还摆在那里,谁敢在这个时候摸老虎屁股?
“父帅,儿一直没想明白,怎么最近屡战屡败,连个小小的刘演,都能绊了我们两年多。父帅这么说,儿就完全明白了,安稳的日子,让大家丧失了当年的斗志。”石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紧接着,孔苌也站出来,表示自己被石勒的气势感染,要主动请缨来当先锋——要么马踏敌营,要么马革裹尸。
石勒挥了挥手,
“这次刘琨摆这阵型,无非就是想先用姬澹这两万人马缠住我们,然后他再率大军从外面包围我们。”
“要破他这个局,就要迅速的击溃姬澹,把刘琨的胆吓破,让他不知道我们的虚实。”
石勒又顿了顿,等着手下的将领跟上自己的思路。
“当然了,我说得有勇气,不怕死,也不是让大家傻不愣登的去送死。”
“诸位来看,这乐平坫城之外,有一条山谷,正好是设伏的绝佳位置,只要将姬澹的2万先锋引到这山谷之中。”
“然后,把这山谷的前后一封锁,借助山势,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让姬澹全军覆没。”
“父帅,计策是甚好,可是姬澹又不是傻子,逢山避路的道理还会不知道,怎么会一头扎进这个再明显不过的埋伏哪?”
石虎问道。
“季龙问得好,一般来说,这么简单的法子,是行不通的。”
“但如果,我率领少股骑兵巡视阵地,恰巧和姬澹的2万大军撞上,我仓皇之下,逃入山谷,你说,他姬澹能挡住这么大的诱惑嘛?”
“父帅,这可太冒险了,您身系国家安危,怎么能以身犯险哪?还是让孩儿去做这个诱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