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兽已经在扬子江中嘶鸣,年前的最后一个吉时吉日,宣城公司马裒出现在了王悦面前。
“宣城公来得有些突然?”
“爱情总是来得突然。我来劝长豫兄,有些爱情,注定是遗憾,越早了断,越早解脱。”
“殿下说得当真是爱情?”
“当然了,一家女百家求,建康城谁不知道我在追求庾文君。”
“殿下也知道世子殿下也常过府读书?”
“我知道远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们后花园的秘密,但我不说。”
“为什么?”
“因为那也是我的牵挂,她老人家这一世已经够苦的了。”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长豫兄,你在玩火,小心烧到自己。”
“那殿下哪?”
“我既然已经身在局中了,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成,要么死,不是吗?”
“自古长幼有序,废长立幼,是取乱之道。”
“长豫兄也相信这些腐儒的话?枝强则干弱,大哥的实力已经能威胁到父王了。”
“这些话,殿下不该和臣讲。”
“长豫兄,你们还是臣吗?南中郎将没有调令,就从徐州出海,在钱塘上岸,掏了吴人的老巢,可真是大手笔。”
“殿下,这可是天大的罪名,据我所知,情况是南中郎将追击徐州海贼,被海风所袭,吹到了钱塘。”
“那怕是海上有什么大海怪吧?这风也太大了些。”
“海上的妖怪是没见过,不过,听说殿下在宣城倒是擒了两个妖怪。”
“那都是郭师父的功劳。”
“哦?郭师父现在在殿下府上?”
“长豫兄,这就有点假了。他是谁派来,派来做什么的,第一天我不知道,是他高明,第十天我还不知道,那可就是是我蠢了。”
“殿下自然不是蠢人。”
“那你为何以对待蠢人的办法对待我?你道我看不出陶猷那些大大小小的道士都是甘卓帐下的兵?”
“道士嘛,本来就是厌倦了世间。”
“如果不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找了机会逃了出来,你们不会把我当成孙弼同党,一起杀了吧?”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你和世子殿下是一奶同袍的兄弟。”
“我要说你叔母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能相信吗?”
“本来是不信的,但现在有些信了。”
“你觉得是我想让大哥死?还是让他活着?”
“殿下的心思,臣可猜不到。世子殿下为何经常住到这里来,我想殿下只怕是比谁都清楚。”
“我总要做些什么吧?哪次让他受伤了,不都是我的人被抓住砍了头?”
“殿下竟然肯承认是你的人。这也是不小的勇气。”
“勇吗?我还有更勇的事情。这次籍之兄的婚宴,就由我代替大哥去吧。”
“哦,臣倒是没有想到,殿下和世子殿下之前,还这么的兄友弟恭。”
“行了,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自然是有条件的。”
“会稽?殿下的耳目可是有些灵光。”
“我不比大哥,朝中没有重臣,军营没有大将,要是连点消息都没有,那恐怕也不敢坐到这里来。”
“殿下笃定了这笔买卖能成?”
“自然,为道日损,大哥现在的势力已经很可怕了,如果还要继续扩张,那么恐怕父王就不得不亲自下场拉偏架了。”
“殿下说得好像都是在为世子考虑。”
“长豫兄说得嘛,毕竟我们可是一奶同袍的亲兄弟,争斗归争斗,但肉得烂在锅里。”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要和世子殿下商议。”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了,聊完了闲事,咱们该聊正事了。”
“殿下是说一个郡的食邑都是闲事?”
“嗐,钱嘛,多了以后,就是个数字。它不过就是权力的延伸而已。”
“那什么是正事?”
“当然是爱情啊?我不是讲了嘛,爱情总是来得太突然,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文君姐,长豫兄,打个商量呗。”
“殿下什么样的人家寻不到,偏偏和臣来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