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客套的话就不讲了,我定下一驱狼吞虎的计策,要委屈一下陈将军。”
“长升兄只管吩咐,我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王弥这厮毁我洛阳,掳我皇帝。此仇不共戴天。我将他引到刘瑞处牵制住,说去青州给他搬曹嶷来夹击石勒。现在王弥已经听我的话,派人向石勒求援。想把石勒引过去围杀,石勒现在估计正摇摆不定,怕得就是你追他的后路。”
“长升兄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先投靠石勒,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对,我知道这有些为难将军,将军一生最恨与胡……”
“没问题,能够为国报此大仇,我区区陈午的名声又算什么?我即刻就派李头去和石良联络。”
“石良?”
“哦,就是冉隆的儿子冉瞻,他现在是石虎的养子。顺手啊,还能把苟曦、王赞那两个家伙给算计了。”
“好,那就拜托将军了。”
“长升兄,你这就要走啊?”
“时间不等人呐,王弥手下也有谋臣,时间长了,他们反应过来,退守洛阳,一切就完了。我会在东阿被石勒的游骑抓住,我身上还携带着王弥给曹嶷的亲笔信,到时候石勒肯定坚信王弥要除掉他。”
“那长升兄,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要不要派个死士去吧?大家都还仰仗长升兄。”
“哎,谁得命不是命?而且派个寻常人,石勒不见得就相信,别忘了他身边还有神算子张宾。不过就是我的一条性命而已。”
刘暾从蓬关离开,又绕了几个圈,回到了路上,如预期的一样,到东阿就发现了石勒的游骑。
刘暾装作不经意的路过,果然被石勒的人拦了下来,刘暾一开口就是青州方言,自然不用说就被押到了石勒面前。
“你是什么人?去青州做什么?本将已经宣布了禁令,所有人禁行,你没有看到吗?”
石勒看着眼前相貌不凡的刘暾。
“大将军,这仗得越凶,咱们这些走商赚得越猛,小人是青州的行商,现在洛阳缺粮,斗粮万金,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错过了就没有了。”
“你们这赚钱就不要命了吗?这一路上那么多哨卡,你是怎么过去的?”
“大将军,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想到您的士兵纪律严明,不吃小人这一套,还把小人当成谍人抓回来,耽误大将军的时间。”
“嗯,倒是说得通。我军中的军粮也不多了,不如……”
“大将军,万万不可,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行商,他是东莱人刘暾,五次出任司隶校尉,是王弥的同乡人。”
苟曦摇晃着身子凑了过来,揭穿了刘暾的身份。
“哦?是吗?刘先生?”
“可恨哪,我本欲为国除你这大胡,却被这种反复小人出卖,我刘暾脑袋就在这里,要杀要剐你随便。”
“好,我素来就敬重这样的英雄好汉,不过你为王弥卖命,也算不得有多么光彩。”
“哼哼,我为他卖命?我卖他的命还差不多。我要你们狗咬狗。我投靠王弥是假,借他的手来杀你这个贼人,才是真。待你们斗得两败俱伤,我再举义军克复洛阳。没想到这么宏伟的计划,被一只苟出卖了。”
“大将军,杀了他,他在侮辱臣。臣是大将军的左司马,那就是侮辱大将军。”
“哎,我觉得他,说得对。来人,搜身,我想,我们会有惊喜的。”
有人上来把刘暾拔光,不一会就把那封亲笔信搜了出来,
“果然哪,王弥存了这个心思,调曹嶷来夹击我?现在王弥长史是不是还在侯着,传他过来。把刘暾押下去,好生看管着。”
不多时,张嵩走了进来。
“大将军,这是我家主公的亲笔信,如今大将军你百战百胜,又擒了苟曦,还任用他做左司马,这份胸襟,天下人都看在眼里,我家主公,向来和刘曜有恨,请为大将军右司马,为大将军开创基业。”
“哎呀,这,怎么使得哪?大家同为汉国效力,有什么仇怨是说不开的哪?告诉你家主公,刘瑞小贼,不必惊慌,本将克日就到,助他杀贼。”
石勒两句话打发了张嵩,把众人都散去,只是拉着张宾留下。
“孟孙,你怎么看?”
“不管真假,这是个机会。大将军应该趁着王弥还没发现刘暾被擒,就出兵击溃王弥,然后按照他信中的意愿,先给他摆上一个鸿门宴,以大将军之勇武,杀了他,想来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