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正要再开口,她身边的大丫鬟春月,急急的进来,在白氏耳边讲了两句,白氏顿时慌张起来,老夫人见主仆两人视若无人的嘀咕,蹙眉,“出了什么事儿?”。
白氏听见老夫人不善的语气,一时想不出什么托词。
杨如期在一旁看着,嘴角扬了扬。老夫人见白氏不说,便放重了语气,“怎么,有什么事不能让我老婆子知道?”
白氏一下子便觉得后背寒毛都立了起来,其余人也缩紧脖子,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反观杨如期,坐在那里丝毫不紧张,还能惬意的品茶。
过了一会儿,白氏才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回,“书院夫子差人来说,武儿,今日没去学堂。”
老夫人闻言,立马眼神冷了下来,“还不派人去找,翠黄去把二少爷院子贴身伺候的下人提过来。”
翠黄忙下去提人,白氏也派人出去找,杨如期思索着应该和巧儿有关,一时间堂里气氛很安静。
一刻钟后,翠黄带着两小厮和两个丫鬟进来,跪在堂上,都面露惶恐。
杨如期一眼瞧见其中一个丫鬟便是巧儿,她虽穿着丫鬟的衣衫,可面色红润,浑身透着一股子风情,杨如期便明白了,心里再痛快,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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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去哪儿?”,老夫人质问,底下的人忙磕头请罪,“小的(奴婢)不知”。
白氏如坐针毡,一面是担心儿子,一面又害怕老夫人发怒,连带着杨如心也不敢出声。
老夫人拿了茶杯,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嗑到了桌子上,“既如此,拉下去,各打二十板。”
几个奴才吓得嘴里一直喊,“老夫人饶命啊”。
常嬷嬷去外间吩咐了几句,片刻进来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将他们拉了下去。
半晌,老夫人垂着眼皮,头也没抬,“可有消息?”,白氏紧张的回道,“下人还没回来。”
白氏说完,堂里又一阵沉默,房嬷嬷站在杨如期后头,心里默默唾骂,什么劳什子二少爷,尽不做好事,害得小姐饿肚子。
辰时中,正院的管家王福来才进去回话,“老夫人,二少爷找到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在哪儿找到的?”老夫人不高兴的问,王福来答,“在东阳街喜福斋,找到二少爷时,他正在排队。”
老夫人将手边的茶杯扫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恨铁不成钢:“侯府是少他吃少他穿了不成,资质平庸,原不是他的错,可却还不上进,便是他的错,”
众人低眉敛目,谁也不敢接话,王福来也惶恐的伏跪在地上。
“少阳,十五岁便是贡士了,这逆子今年便十五了,举人考了三次都没有考上,倒是胆子大的很,”老夫人想起嫡长孙,又是伤心又是气的心口疼,二房太不争气了。
杨如期见老夫人提起哥哥,面上有难过有愤怒还有悔恨,心中琢磨,侯府没有什么大事是能逃开这俩位的眼皮子的,老夫人又知晓多少内情呢。
杨如期按耐住,顺着老夫人的话,呜呜哭起来,用帕子掩住面容,“祖母,若是哥哥还在,定是状元郎,何等惊才艳艳呀,呜呜,本该是天之骄子的,可惜哥哥命太薄了,真是替哥哥不值,呜呜呜呜呜,祖母,五娘想念哥哥母亲了,”
杨如期一边擦着泪,一边偷看老夫人的表情。
老夫人听见杨如期的哭闹话,每一句都说在了她的心窝子上,脸色越发悔恨,胸膛不住起伏,常嬷嬷忙帮着顺气劝慰。
待气顺,老夫人才温声冲杨如期道,“好孩子,你和你哥哥一样懂事,让祖母很省心,快别伤心了,”杨如期这才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房嬷嬷拿帕子细细给她擦泪。
其他人噤若寒蝉,老夫人说的是实话,若是二房撑不住门楣,待杨侯爷故去,几十年后便没落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世袭罔替的爵位会不会被下任帝王收回。
杨少武进来时,虽早有准备,可还是被翠竹院的气氛吓到了,见他愣在那里,白氏便冲他骂道,“孽障,还不赶快跪下给你祖母认错!”
杨少武战战兢兢的跪下,磕了头,“祖母,孙儿知错了,孙儿改正,请祖母别气坏了身子,祖母若是不好,孙儿就算是死一百次都抵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