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极限了。

好在很快就要结束了。

希因伸手将她扶起，领着两人往巴士走。

宋景凉守在巴士下，巴士里的“乘客”和司机已经不见了，连带着那三个哨兵也消失了。

见到宋嘉嘉，他面露欣喜地朝她跑了过来：“嘉嘉，你没事吧？”

宋嘉嘉摇摇头，咬着下唇，神色略有些不甘地看向鹿央。

身为S级向导，她根本没做什么，完全被一个D级向导比下去了。

她一直认为，S级向导就是帝国瑰宝，所有人都应该保护她，尊重她，爱护她，她能屈尊给那些哨兵做净化他们就该对她感恩戴德了。

但事实是。

在污染区里，没有战斗力，她就只是一个只会拖后腿的普通人，需要哨兵的保护，连一次像样的净化都做不到，根本没时间给她做准备。

宋景凉松了口气。

嘉嘉没事就好。

他的视线落在鹿央身上，见她脸色苍白，衣服染血，明显要比宋嘉嘉狼狈的多，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果然，D级向导就是D级向导，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还好她没拖嘉嘉后腿，否则嘉嘉有什么闪失，他非得拿她试问！

鹿央绕开他们走上巴士。

巴士里的景象也令她感到震惊。

如小山一般的骸骨在位置上叠得一摞又一摞，看骨头粗长程度，大概率都是男性的。

在这些骸骨后，妇人静静坐在最后一排，就像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也没有人会把她和污染源联系在一起。

她不过是一个，想保护孩子的母亲罢了。

漆黑的影子在她身后不断扭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再次凝聚而成。

鹿央走上前，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妇人静静扭过头，漆黑的眸中满是死寂。

“凭什么要用我女儿的性命换他们全车人的性命？”

“是他们先见死不救。”

鹿央没有回答。

她说不出谁错，错的是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世界，那些乘客和司机不过是为了自保，算不上错了。

只是现在，她成了污染源，也从受害者变成了罪恶的源头。

“砰——”

枪声响起，笼罩在巴士上空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面前的妇人化作点点灰尘消失在空气里，所有隐藏在障眼法下的事物全都显现出它们最真实的面貌。

破烂不堪的座位上，一根干瘪的手指静静躺在那里。

希因望向窗外，银白的月光压住了红月洒向荒野，死寂沉沉的眸中有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