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被他瞧见了……
她一时羞得无地自容,立在马车里不知如何是好。
赵渊高大的身躯矮身进来,在马车中投下一片阴影。
“无妨,坐便是。”他嗓音低沉,从她身边越过去,坐在了主位上。
沈青棠红着脸摇头,一时不知在纠结什么。
到底武安侯府也不缺这一辆马车,脏了也无甚要紧,可她就是羞于让擦洗马车的下人知道这事儿……
赵渊心里一哂,这小娘子,倒是讲究得很。
他漫不经心地将玄色的衣袍脱下,叠做几层,往身边的座位一铺。
“坐。”
沈青棠水润的眸子在他面上停了一停,真心实意地福了一礼:“多谢爷。”
待屁股坐定,她伸手摸了摸那袍子的衣料,又道:“玉奴改日给爷赔一件更好的衣裳……”
不是她吹,赵渊这衣裳虽是玉绸做的,可远比不上姜熙手下改良过的杭绸。
赵渊眉头微挑:“不是只有一两钱的月例?这衣裳可是用东宫赏的布料做的。”
沈青棠轻咬贝齿,真是的,险些说漏嘴了。
她连忙找补道:“是玉奴说错了,寻常的衣料如何也是比不上太子爷赏的……”
“不过爷今儿借了玉奴这件衣裳,料想是不能再穿了,玉奴定要赔您的……”
“虽料子算不得好,到底是玉奴的一片心意嘛……”
赵渊微微蹙着眉闭目养神,只觉她今日的话也忒多了些。
虽不叫人讨厌便是了。
二人回到侯府,因着沈青棠袴子还脏着,赵渊勉为其难地送她回香雪阁,走在她身后替她遮掩着。
侯府的下人们无不纷纷侧目,只道这位大郎君还真是宠爱这个通房丫头,走到哪里都带着,回府了还要往她院子里去。
“多谢爷,请爷进屋先喝杯茶水吧……”沈青棠红着脸,拉着蓉娘去耳房换衣裳,命沉玉上茶。
赵渊本想说不必了,可刚到她的寝屋外头,他便敏锐地瞧见了窗子里头,书架的旁边,似贴了许多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