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迈开长腿，一步步地快步走到安陌的面前。

少年红了眼眶，潮湿的泪意模糊了眼底。

他张开双臂，伏低了腰杆，把女孩抱在怀里。

“姐......”

哽咽的声音低低的，就响彻在两人之间。

安陌伸手回抱着他，在他的背部轻轻地拍了拍，嗓音温柔。

“小然长大了......”

安然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那些不断涌上来的情绪。

不哭不哭，会吓到姐姐的。

姐姐会心疼的......

安然把泪意逼了回去，把怀里的女孩虚抱着。

安陌垂眸看着这个在她面前一如既往乖巧的少年，只是曾经的少年在他们羽翼的保护下，就像个小尾巴一样，就喜欢跟在他们的后面。

面庞稚嫩得像个小孩子，小心翼翼又黏人得很。

如今，少年已经成长为大人的模样了。

褪去了青涩，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安陌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安然退开，似乎是觉得自己红了鼻子，在安陌的面前有些别扭，于是脸撇向一边。

过了一会儿，安然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夹杂着一丝鼻音，就像闹别扭的小孩。

“我生气了......”

“嗯？”安陌看向他，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小孩的心思还真有些难猜。

刚刚还是哭着鼻子的样子，现在冷不丁抛出的话题让人难以招架。

“你不要我了......”

安然转头，泛着红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陌，神色看起来有些委屈。

“以后，我来保护你。”

那时候没能保护你，是我噩梦循环的开始。

也将是我毕生的遗憾和悔意。

我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你。

安然突然懂了，那时候他的主治医生对他说的话。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惜了，他那时候只顾着找回自己的记忆，没有意识到医生话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