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的脑子很有问题，但也许这就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约翰哑然失笑，举起酒瓶朝着口中又灌了一口。

“你说，会不会有人能够从幻觉中意识到自己在幻觉内？”

亨特睁开眼，用余光看向约翰。

“即使意识到了，也会当无事发生。”

约翰将啃完的鱼骨头丢回海里，认真的看向亨特，黑色的卷发贴在了脸上，搭配上变得有些微微黄色的眼瞳——这是印斯茅斯人的象征，显得有些可怖。

“为什么？他们不希望见到真实的世界吗？”

“真实？”约翰嗤之以鼻。

“我见过类似的人，是个警察，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一个家伙，他是我最初选中的能做大事的人，他很聪明，也很强大，发现了自己存在于美好而又幸福的幻觉之内，他忘却了痛苦，却又想回忆痛苦。”

“他很聪明，在小镇内部生活了好几年，我暗中给了他一些帮助，后来他醒来了，靠自己解除了【虫子】。”

“他不是人类？”

“对，是个类人的神秘生物，不然也不可能头离开身子10分钟还能活着。”

“后来呢？”

约翰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揠苗助长是不行的。后来，他醒来之后，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忘却的亲人，没再和我说过话，沉默几天后，逃离了我的地盘。”

“他怎么了？”

亨特呼吸着海风，享受着此刻。

“再次得知他的消息的时候，是在【群体网络】，据说他跪下来，求着圣玛丽亚教堂的洛伊，将【虫子】种植了回去。”

“这么玩？”

约翰握紧了酒瓶，瓶身上露出一丝丝裂痕。

“洛伊惧怕他的武力，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教堂不可能放任一个强大的，曾经脱离幻觉的人活着。在这之后，他被幻觉引导着，成为了【后院】死者的一员。”

“他是自愿的？”

“为了沉溺于虚幻的美好之中，他宁愿不去面对现实。”

约翰叹了口气。

“他肯定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接受了一切，他是自杀的。”

“我能说他懦弱吗？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亲人对自己有多重要，他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大概已经崩溃了吧？”

“从此，我不再帮助任何本地的人脱离环境，因为他们已经完全融入了幻境，无法脱离。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外来人身上，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