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一双明眸亮得惊人,她望着陆遮狭长的桃花眼,认真又笃定:“我不害怕,只是连累了陆遮哥哥,心中有愧。”
从她一开始被这些流民抓走,她就没有害怕过。
她知道以裴长意的本事,很快便会来救她。
她唯一担心的,是这些流民不是真的流民。他们的目标也不是绑着自己要银子,而是想要对裴长意不利。
仔细想来昨夜的情况,他们似乎真没提过银子……
陆遮还未开口,就听密林另一边传来大声的说笑声。
他们二人下意识往那边望了过去,流民们正大口喝着酒,手里抓着兔子腿,大口大口啃着,闻着很香。
没了裴长远插科打诨,徐望月和陆遮,只被分了两个白馒头。
徐望月望着那个方向,神色漠然,眼波流转间,仿佛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她缓缓靠近了陆遮,两人的距离极近,陆遮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控制着心绪。
这小玉观音一般的少女,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在典狱司里最难熬的日子,她就是他最大的牵绊。
如今佳人就在眼前,陆遮突然庆幸被杀手们一同带了回来,这或许是他们二人极佳的相处时机。
徐望月靠近他,压低声音问道:“陆遮哥哥,你觉不觉得这些流民不一般?”
陆遮并未想到徐望月靠得那么近,只是为了偷偷和他说话。
他面色一怔,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一阵冷风吹过,徐望月面上的红霞散尽,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含冷冽。
这些话她和裴长远说不着,说了他也不会明白。可陆遮哥哥聪慧,是能商量一番的。
徐望月看向陆遮,眸中满是坚定:“我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的流民,想要的也不是银子,怕是会对裴长意不利。”
陆遮云淡风轻的脸上笑容僵住,隐隐浮现出一抹愠色,转瞬即逝。
他低下头,下颌线条紧缩,漆黑的瞳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如今徐望月自身难保,被那些流民用刀架在脖子上,脖子上的伤口她没有处理,却心中惦记着那些流民会不会伤害裴长意?
此刻陆遮仿佛已被抹去了理智,只是红着一双眼。
再回眸打量着徐望月,他被关在典狱司的这些日子,她已然变得截然不同,和他记忆中那个少女仿佛成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