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望月脖子上那抹鲜红色的血痕,裴长意心里翻滚,汹涌出一抹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疼,冲到他的咽喉处,堵住到让他发不出声来。
他从未有过如此心慌意乱的感觉。
从来,他都有一种将事事掌握于手中的淡然感,可这一次,流民头子将刀架在徐望月脖子上,他竟需要努力克制,才让自己稳住了心神。
这些杀手是亡命之徒,他们必须一击击中,不能再激怒他们。
裴长远站在一旁,听到裴长意说不能图快,他眸子一瞪,实在按捺不住:“兄长,你这是怎么了?我竟然有些认不出你了!”
他走上前去,在那张地形图上指着:“就在这!方才就是在这儿!”
“你为什么不下令把那些流民全杀了?他们这些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你在犹豫什么?”
裴钰没想到裴长远不好生回去反省,竟还有脸过来质问世子爷。
他冷脸看向裴长远:“二公子,刚才那杀手挟持着二姑娘,您瞧不见吗?”
“挟持?我瞧见了,不过是那么小的一道血痕。”裴长远用手比划着:“就这么一小段!”
“虽然月儿妹妹会吃些苦头,可只要我们把流民杀光了,不就替她报了仇了,她不会介意的……”
“一点苦头?若是我们不停手,你确定那些杀手不会把刀划得更深?”裴长意那双阴鸷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盯着眼前的裴长远。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迫于无奈绑你们为了银子的流民吗?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比你杀只鸡还要容易!”
裴长意不再忍他,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裴长远,你能保证我下令放箭,还会只是这一点苦头吗?”
裴长意根本就不敢往下想,那些亡命之徒会对徐望月做什么。
为了威胁他,他们的刀会往下走,一寸再一寸。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可裴长意没有资本,他不敢赌。
裴钰实在按耐不住,瞪着裴长远:“二公子,若不是你世子爷早就把二姑娘救回来了。”
“刚才世子也装作不在乎二姑娘,那些杀手分明已经动摇了。”
“是你,是你叫嚣着二姑娘对我们有多重要,才让杀手头子挟持了她。如今你怎么有脸来这里质问世子爷?”
裴长远没想到裴钰就会对他说出这些话,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面子上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