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大院的晚宴,到很晚才结束。
钱贵明已经站在车旁等候方义,但等来等去,也没见方义的身影。
院子里洒满了月光,花草树木上铺着一层清辉。微微冷的夜风里,散发着淡淡幽幽的花香。静,一片寂静。阑珊的夜色,悄无声息地沿着墙头弯弯曲曲地延伸。
郭家客厅的门刚一打开,一阵扑鼻的酒菜香味就从门缝里溜出来,溜进了院子里的月光下,然后和风而走,钻进了疏影横斜的边边角角,角角落落。
门口地面上的狭长灯光里,横着两条长长的人影,一条粗壮一些,另一条细瘦一些。影子在说话,话里透着几分热乎的酒气。
郭先生和方义一样,平时都不怎么喝酒。两个不怎么喝酒的人,今晚却都喝了一点酒,兴之所至。
郭先生能喝酒,但从不嗜酒如命,平时更是极少沾杯。他身居高位,心有顾虑。酒,是好东西,最能成事,但同时也是坏东西,最能坏事。
方义年龄还小,尚未成年,平时基本不喝酒,他也没这爱好,至少是到目前为止还没养成这种爱好,尽管医馆的酒柜里收藏着不少好酒,少数是柳翁自己的收藏品,而大多都是别人赠送给柳翁的礼物。
今晚郭先生的心情格外好,他也只能意思一下,陪他喝了两杯。郭先生说他是个潜力股,两杯下去脸不红心不跳,就代表着能喝酒,酒量不错。
夜风吹在方义的脸上,热乎乎的感觉,方义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有点发烫,他猜想应该是酒劲上来了。他觉得有点困,想要回去休息了。
方义看见了站在车旁的钱贵明,知道他已等待多时。他跟郭先生道别,说夜已经很深了,他得回去了。
郭先生看了看夜空,月渐偏西,的确已经很晚了,他也不想再挽留,但是提了一个建议,让方义今晚在这里过夜,这里有的是空房间。夜太深了,山道上行车也不安全。
方义来的时候,是想尽快办完事情,然后尽快回医馆,医馆里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弄到这么晚。
站在车旁的钱贵明听到了郭先生和方义的谈话,他是赞同郭先生的建议的。夜怎么深了,还要开几十里的山道,确实不安全。他的驾驶技术当然没问题,但是他知道,有方义在的地方,就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