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钟子恒没有待在书房,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见唐佳玉正坐在床头看一本厚厚的画报。
唐佳玉对于丈夫是否每夜都与她同睡一张床并不介意。从钟子恒给他自己的书房布置了一间卧室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和丈夫共有的卧室将会被时常冷落了,与其执着于此,不如放宽心接受,毕竟,丈夫“江南第一富”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他需要有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不论是在南幽园还是在自己的家里。
见丈夫走了进来,唐佳玉借着床头略微暗淡的灯光仔细打量他,明显比从前消瘦了一些,疲倦的眼睛里也少了从前那种特有的光芒。她不禁有些心疼了。自从她拥有了自己的花店以后,她把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而花在丈夫身上的时间差不多比从前少了一半,她开始有些自责了。
钟子恒说他困了,想马上躺下睡觉。唐佳玉赶紧收起了画报,很快关了床头灯,房间里只剩一片黑暗,静悄悄。
正当唐佳玉要入睡时,钟子恒忽然问起钟画的事情。唐佳玉只简单地说了一下。关于方义活着回到镇上的事情,钟子恒早已经告诉她了,因此当丁姨告知事情原委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钟子恒喃喃地说:“钟画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她爱怎么样,暂且随她去吧。等到哪一天头撞南墙的时候,疼了痛了,她自然会收敛一切,变乖乖的。”
唐佳玉听到丈夫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她笑丈夫低估了二女儿的“能耐”,钟画现在明显是已经头撞南墙了,也知道疼了痛了,但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短叹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清早,当王叔和林叔起来清扫庭院的时候,钟画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冷若冰霜,似乎这个春天的清晨全世界都欠她一个美好的微笑。不过,她迈向厨房的脚步却像踩着春风,毫不含糊。
汪春芳透过厨房的窗户一眼就看到了钟画,知道钟画昨晚没有吃饭,赶紧烧火,要做一碗鸡汤面给她补补。
钟画走进了厨房,向汪春芳礼貌地问候之后,坐在桌旁等候正在锅里熬煮的鸡汤面。她想吃东西了,想吃得饱饱又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