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认真地点点头,“你这话在理。要真是徐健犯的错,我们一定要追究,否则保不准还会有下次,下下次……那样的话,我们清洲村可就永远都无安宁之日了。不过,怕只怕,即便是徐健干的,他死活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强迫他认错啊。”
“您说的”,徐俊的眉头比之前皱得更紧了一些,“也正是我所顾虑的。他的性情我知道,您也比较清楚,要是真把他惹急了,我担心他会干出更坏的事情来。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村长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其实难就难在这里。”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商量了几个听起来还可行的计策后,各自回家去了。这一老一少早已成了忘年交,凡是关于村里的事情,尤其是碰到这种难以处理的事件,他们总是愿意有商有量,磨合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村里男女老少也不少,但能够找到一个在思想上有共鸣的人,实在太难。同类,从来都是稀有物种。
徐俊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的冷风呼呼地吹来,直往他的衣领里灌。他倒也不觉寒冷,他的心思都集中在将要回家见面的徐健身上。他的心里是有恨的,恨父母从小太放纵对徐健的管教,也恨父母枉为人父人母。可是这些想法,他永远只能深埋在心底,无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此时,太阳高高地悬在半空中,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到晌午了。
徐健自觉现在的自己是村里的红人,心中万分得意。因此,他平时都会早早起床,然后出去,大摇大摆地满村里晃荡,去东家吃吃瓜子,去西家喝喝茶,口袋里装了几个钱,得意忘形时就拿出来发给那些让他感到开心的小孩或大人,说是送他们的新年礼物。
可是,要是遇到让他难堪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当面斥责甚至辱骂。因此,村民们大多对他是敢怒而不敢言,并开始疏远他,远远地瞧见他来,就赶紧把院门关上,避而不见。
今天早晨,徐健并没有早早起床,却蒙在被子里睡大觉。先是徐林海跑来叫了几次,他没搭理;后来李莹也跑来叫了几次,他还是没有搭理。他只管睡他的,其余的一概不理。
徐林海坐在桌旁看着快要凉凉的饭菜发愁,心中不悦,说:“这孩子,平时不是起得很早吗?今天怎么掉转风向了?这饭菜都要凉了还不起来吃饭,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