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该洗的脑,还是得洗。
安玥敛起了嘴角的笑意,对神色凝重的安陵容直言:
“心软之人最难成大事,你明知她是皇后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却还一心护着,又何必奢望脱离皇后的掌控呢?”
“从前是甄嬛和沈眉庄,将来也会是别人,你只要还剩一口气,就只能是她对付六宫的一名马前卒,永无出头之日。”
安陵容也万万没想到,
那些隐秘的心思,会忽然被人道出,这人还是从前和皇后等人水火不容的年氏,
她微垂的眼眸不禁轻轻颤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
“可我能有今日,全拜皇后娘娘一手提携,不依附于她,又能如何呢?”
是的,皇上只当她是个逗趣的玩物,丝毫不放在心里,自己嗓子坏了这些时日,他连一句也没有问过,也一步都没有踏入延禧宫的宫门。
没有了那副好嗓子,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做个有用的人,才能为人所用,才能在这宫里好好活着。
“我这种人的悲哀之处,你自然是不懂的,即便沦落到如今境地,皇上也依旧心系你的宠辱。”
“而我,只有更受宠一点,我家中的母亲,才能过得好一点。”
安玥斜睨了她一眼,冷嗤一声:
“那是你蠢!”
“你的母亲离开你父亲便不能活了?”
“还是你觉得,安家能帮助到你什么?欲壑难填,这几年,安家惹的祸事还少吗?”
她其实也能理解,安陵容和她母亲,都是被封建教条和长期的自我PUA压弯了脑袋,就算安比槐再怎么渣,也是她们的天,是她们的地,是她们的不可忤逆。
而安比槐,也正是了解自己的妻女,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巴在她们母女俩身上吸血敛财,奢靡无度。
上一世,自己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和安家的联系,就是不想养大他们的狼子野心,给自己制造烂摊子。
可对面这个货真价实的安小鸟,却恨不能把整个安家扛进京城来。
她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喂不喂得饱渣爹的贪婪欲望!
安陵容被她几句话说得目瞪口呆,
这是从前那个直来直去,还目中无人的华妃能说出来的话?
可她说的,又都是自己实实在在面临的危难和困境。
自己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还有谁能比她自己更清楚呢?
但后宫女子,若是没有了母家相互扶持,又如何能够走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