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忽然觉得浑身皮子一冷,机敏地望过去,正对上进忠公公斜睨过来的目光。
他打了个哆嗦,忙爬起来:“后面还蹲着药呢!奴,奴才去给主儿端药!”
出门的时候,他绊了一下,险些摔个大马趴,全仗着手脚灵活,踉跄一下就加快速度跑了。
春婵和澜翠没忍住噗嗤出声,凝重伤感的气氛,瞬间被温馨驱散了大半。
嬿婉柔声道:“进忠,别吓他。”
进忠俊美的脸上本带着警告和清冷,转头看向她的瞬间,便只剩下了漂亮的笑容:“奴才都听令主儿的。”
嬿婉很想跟他和春婵澜翠多叙叙旧,可她心里沉重,被不甘心填满。
“为什么七阿哥明明好好的,忽然就走了?”
进忠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看向春婵和澜翠,两个姑娘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一个守门,一个守着窗户。
进忠又给嬿婉舀了一勺水,小心翼翼地给她计算着用量:“此事牵扯甚广,整个御膳房都空了大半。”
嬿婉忙推开勺子:“什么意思?”
她不可置信:“在撷芳殿中,都有人能下得了手?!”
她浑身都在发冷。
进忠何尝不是浑身发冷呢?
堂堂中宫嫡子,大清唯一的嫡皇子,竟然从头到尾被人活生生算计死了!
别说是他一个奴才,便是皇上,这次诛了好几个九族,当真只有愤怒吗?只怕夜里都会惊醒,觉得自己的性命堪忧吧!
他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御膳房送往撷芳殿的菜,是用提精神的药水泡过的,太医们给七阿哥煮的药材里,有一味药材里也被浸泡了浓参汤。”
就是这些衣食住行里全都在一点点的提着七阿哥的精神,才让本该察觉到七阿哥身体被痘疫掏空,早做挽救的太医们,一直到七阿哥油尽灯枯,才终于发现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