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关紧了门,再不敢看。
屋子里,进忠眯着狭长的狐狸眼,神色不明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子,俊美的脸上挂着薄怒,似笑非笑,满脸寒凉:“魏主儿瞒着奴才不少事啊!”
嬿婉不高兴:“你凶我?”
她眼圈一红。
进忠呼吸都滞了滞,暗暗憋了一口气:“奴才哪儿敢呢?”
嬿婉从他的肩头上滑下来,溜回被窝里,背过身子不搭理他,许久,忽然抬手摸了摸眼角。
进忠心里抽了一下,单膝跪地改为双膝跪地,凑过去哄:“魏主儿,奴才真没有凶您!问问,就是问一问。奴才心疼您还来不及呢!”
嬿婉一动不动。
进忠急了:“真的!奴才哪儿舍得让您不高兴呢?”
嬿婉鼻音很重:“真的?”
进忠又往前凑了凑,修长劲瘦的身子,几乎都要趴到床上去:“真真儿的!”
嬿婉这才转过头来,猝不及防的,两人离得极近。
进忠黑黢黢的眼睛深了一下,恭敬地往后缩。
嬿婉咬唇抓住他的衣领子:“进忠……”
这一声,让进忠当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您,怎么这么爱哭,哭坏了眼睛,该惹皇上不高兴了。”
他修长的手指想要摸摸她的眼角,却在碰到之前就收回了手。
谁家主子娘娘真的愿意跟一个太监好?
这魏主儿有心机有手段,初初得宠,就能让娴贵妃禁足,还去了协理六宫之权,登高是必然的,自己如今逾越多少次,日后就会被活剐多少次。
他垂着眼睛,越发恭敬了。
只是他想后退,却被她漂亮的小手抓着领子,进忠怕伤到她不敢太用力,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
嬿婉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恭顺样儿,直接被逗笑了:“进忠,我腿疼。”
进忠一下子就吸引了注意力:“奴才去找太医。”
嬿婉松开他,拨弄了一下他帽子下面的珠子:“不用找太医,春婵和澜翠力气不够,药水抹了但没揉开,进忠,你帮我揉揉。”
进忠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嬿婉指尖错过他的帽珠,仿佛不经意般扫过他的喉结:“你帮我揉开,晚上我要侍寝,不能带着药油味儿去伺候皇上。”
“……是。”
进忠喉咙发紧,面上却半点儿不露,恭敬地从床上爬下来,拿了药酒,轻轻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