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至少一年多以前是的。”
我话刚说完,便感觉到脚下的船板突然停止了一直以来的左右摇摆,我低头朝脚下的船板看去,发现船板已不知踪影,此时的我,正站在一条平坦的水泥路面上。水泥路的周围都是高五层左右的旧式商品房,这是我熟悉的一个小区,也是我本来记忆中,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和我爸妈都生活在这里,省农业厅生活区。
从小区里阳光正媚,熟悉的芒果树还是那么茂盛,小区院子里那熟悉的泥土气味儿,楼层之间能隐约听见左邻右里的闲聊话语,还有小孩子们嬉笑声,水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去,黎芳远已撑船远远离开。
“靖仔,你说,她要去哪儿?”
靖仔摇摇头。
这时,一个期待已久的男人声音从小区里传来:
“其实,她本可以离开,可她却甘愿留在这里……”
我猛的看向小区里边,发现一个穿着丝绸质地,白衣白裤的中年男人正从小区里向我走来。这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六十多岁的样子,外貌看着倒是很普通,若是他没有这一个鹤立鸡群的大高个,怕是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你是谁?”
我问那男人。
男人一只手搓着下巴,撕开了片刻之后,他说道:
“怎么说呢,以这副皮囊的样貌来说,你可以叫我吴潮山。”
“你就是地灵胎,对吧?”
我没耐心听眼前这人故弄玄虚,所以直接戳破了他那故意给自己营造出来的无聊神秘感。
“嗐,你这人,好生无趣!”
地灵胎笑道。
“所以,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问地灵胎道。
地灵胎转头看着我生活过的那个小区,然后对我说道:
“要不,进去走走?”
“走就走!”
我故意撞了一下地灵胎的肩膀,径直走向小区里。
一路上,地灵胎都在跟我闲聊:
“B栋三单元的李婶儿最近儿子娶媳妇了,C栋二单元的老王,刚刚和邻居老陈下象棋输了之后,一气之下竟然把棋盘都给掀了,这也能理解,这老头,已经连续输棋整整三天了,还有那A栋一单元的孙阿姨,今天早上她女儿就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了,好家伙哈尔滨工业大学啊……”
其实地灵胎跟我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刚刚到乡镇当老师的时候,第一年暑假回家时所了解到的场景。可奇怪的是,我听地灵胎这么诉说着我当年的所见所闻时,心里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有一种深厚的安逸感。
我一边听着地灵胎对我回忆的诉说,一边看着这熟悉的环境,我感到自己仿佛正睡在一张硕大无比的软床之上,真想这样一直睡着,永远不用起来……
“噢,对了,沈放,你的家在哪栋楼?”
地灵胎问我道。
对,我的家在哪儿,明明记忆中就在这个小区,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天空之下,传来了我父亲对我的呼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沈放,沈放,赶紧回家!”
“老爸!老爸!妈呢,她在哪儿,你又在哪儿?”
我像个走丢的孩子,对着天空大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可父亲的呼唤却未回应我的疑问。
我心中顿时感到惊慌,撒腿就往每栋楼里跑去。
“不是这里,也不是这里……”
我并不感觉到疲累,但那种无家可归心慌却不停的骚扰着我的心神。
当我摔倒在小区的路面上时,才发现是靖仔伸出几百条红丝捆住了我的手脚,他不停的在我耳边大声喊着:
“沈放,你冷静点,这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地灵胎正站在我身前,低声说道:
“这里的真假有那么重要吗?”
地灵胎指着小区里的人和草木,继续对我说:
“这人,这树,这草地,还有这些楼房,有哪一点不是你熟悉的,这里的一切都来自你自己的回忆,是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