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抬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就像小时候那样,使我慌乱的思绪瞬间获得了慰藉,一阵阵暖意从我的胸膛里流出,并在不知不觉中,滋润了我的整副躯体。
母亲一边抚摸着我的脑袋,一边温柔的说道:
“孩子,没事儿,妈妈慢慢跟你说……”
我听得出,母亲已经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正常,更冷静,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不仅在拨弄她的泪线也在刺痛着我的心扉。我在心里无数遍的祈求着母亲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可最终母亲还是选择了开口,她用她那愈发颤抖的声音,对我说道:
小主,
“刚刚你爸提到的那次捣毁山鬼窝点的卧底行动啊,少说了一点,那次行动的卧底,正是你的爸,你爸潜伏在山鬼三年,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好在那次行动非常顺利,不仅你爸得以从山鬼里边抽离出来,还得以以到省农业厅当一个假领导休整休整,我也是在那时认识你爸的……”
说到这儿时,母亲的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她用温柔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父亲的背影,随后继续说道:
“当时我大小也是他名义上的领导,虽然心里是仰慕他的,但也是矜持了很久才敢壮着胆子主动去追他,可你爸这人啊,你也知道,闷骚得很,呵呵,我费劲吧啦的追了他大半个月,有一天下班,你爸主动找我说要请我吃饭,我可高兴坏了,晚上回家,我换上衣柜里最好看的一条蓝裙子,穿上久违的高跟鞋,早早就到他宿舍楼下等他,我记得那天晚上吃的是四川菜,嘿嘿,你爸知道我喜欢吃辣,可等吃完了饭,我俩在公园里散步时,他却跟我说他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哎哟,当时我一听,那个心呐,就好像被针扎了几千下,我看得出你爸当时想跟我说声对不起,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憋红了脸,转头就跑,回到家的时候,脸上的妆都被泪水打花了,丑的要死,呵呵,哎……”
母亲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叹气道:
“说来也惭愧,我也是院里的暗桩,一个布衣,专门负责看管你爸的,却偏偏爱上了他,烦死了,你爸也很坦诚,他之后又主动找了我几次,把他在山鬼的那些经历毫不保留的,一股脑全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你爸当时的爱人,就是织田诚一的养女,织田美秀……”
“织田美秀?!”
母亲说出的这个名字使我震惊万分,回想起在大鼋山上的琅树仙房里,了白就对我提到过这个名字。
母亲笑着看了看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穿,她抚摸着我的后背,继续诉说道:
“其实说到织田美秀,还跟咱们沈颇有渊源,她本是一名日籍华裔,祖籍姓谭,是沈家以前的管家,老谭的曾孙女,洪灾那年,织田美秀已经怀上了你,织田诚一看在自己女儿已经怀孕的份儿上,才肯开口跟院里说了一个化解洪灾的法子。”
此时的我已经满头大汗,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其实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可父亲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转过身,他接过母亲的话,继续对我诉说道:
“这个法子就四个字,魃铃御犼。”
我:“什么御什么犼?那是什么东西?”
父亲走到母亲和我跟前,他重新坐下来,盘起腿,神情就像一个准备给晚辈讲故事的老者一般,轻声细语的说道:
“太岁之中,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品种,它们只生长在皇帝的陵寝之中,附棺椁而生,三寸大小,状如一对银铃,左边的色泽红中带紫,质如婴肌,干爽温和;右边的色泽白中透绿,质如水晶,湿滑寒凉,是为皇陵太岁,由于生长有这种太岁的皇帝陵寝的天空之上,总会飘盖着一层紫色的云烟,故这种太岁又得名紫云太岁。”
“取皇陵太岁,分开一二,将红铃置于女魃百会穴处,同时将白铃置于站在棺前的四柱纯阳男的头顶,待皇陵太岁的红铃和白铃都开始生根附生于双方宿主之后,便可将魃魄置换于四柱纯阳男的体内,随后让此人摇其项上白铃,犼闻之即来,四柱纯阳男以白铃之声可御犼食蛟龙。”
我:“皇陵太岁,听着就罕见,还有女魃,旱魃已是难寻,女魃岂不是更难找。”
父亲边点头边解释说:“你说得没错,这两者都罕见,皇陵太岁还好说,一九八一年的时候,七零九所收到消息,说是最近几年有渔民时常在南海西沙群岛附近捕鱼时发现有鬼船出没,而有些渔民更是在见到鬼船之后莫名在渔船上失踪,七零九所听闻之后即刻派人去往西沙群岛作调查,结果他们在那附近的海里发现了一艘元末明初时期的沉船,并且在沉船里还发现了一具密封完整的棺椁,当他们打开棺椁时,发现棺材板上竟然生长着一对皇陵太岁,洪灾那年,你爷爷得到了上级允许,在与七零九所沟通之后,得到他们的允许,从他们的仓库拿带回来了皇陵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