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学云闻言应了一声。
幺爷环顾周围看热闹的男女老少,都是他爷爷的后人,是很亲很亲的一家人,他也就不藏着掖着。
“当年俺爷带着俺大三兄弟上坡开荒,确实是因为山下活不了,可老罗家不是天生的穷种,现在是新时代,罗家的孩娃得向杨儿、树叶兄弟学习,多蹦多跑,赚钱过好日子。
今年苦就算了,明年后年都该攒钱买水牛。”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寂静,两三百块买牛可不是个小数目,上罗坡的除了种些稻麦大豆红薯能正经卖些钱,其他的无论是养鸡养鸭养猪都是见效很慢,还容易折本的。
正挨个发烟分糖的罗学云没想到场面会这样冷清下来,按道理不管买不买得起,奉承两句总不会掉块肉。
幺爷闷哼一声,怒道:“都哑巴了,不攒钱买牛,都擎等着借别人的是吧,忙的时候借,闲的时候还不用自己养!”
“叔,不值当生气的,咱这样,自个买不起的,就兄弟几个凑一凑,争取每家兄弟能合养一头,省得农忙的时候,水牛忙不过来。”
开口的罗师成是师字辈的老大,他附和之后,其他人自然表态同意。
这让罗学云颇为惊讶,原以为乡亲们见到他买牛后,会想方设法来拉关系方便借牛,没想到德高望重的幺爷提前帮他斩断这股风气,还借机会让各家赶紧攒钱买耕牛。
热闹看完,众人散去,罗师塘父子才凑近道喜,瞧了瞧牛,聊了两句离开。
回到屋里,罗师塘郑重地将儿子叫到身前。
“过两天,你带点东西去望望你伯。”
“啊,不是刚刚才见过大伯,不年不节的带什么东西?”
罗师塘瞥了儿子一眼,道:“看望长辈还要挑时候,我叫你去你就去。”
“别生气啊,大,我得问清楚去干嘛呀,到时候总不能在大伯家卖板凳吧。”
“你伯家的情况你也清楚,除了公家分的几块地,连鸡鸭都没养几只,树根结婚已经掏的差不多,树叶能买牛大概齐全靠自己。”
“您是说树叶全靠卖菜混的钱?”
“每次来借牛,叶儿是最大方的,不是给伟儿带糖,就是给我带烟,天天拖拉机进城,不是卖菜赚的钱,他去哪里混得这么快,半年不到都买得起水牛,那可不是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