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沅朗口中的双方,指的是三省主官与圣上,陇右道则是棋盘,现阶段属于双方布局,尚未展开厮杀。
李守拙觉得眼下还不适合参与其中,当即摇头道:“陇右道有一个江景辰便已经足够。”
邵沅朗以不可过分信任为由,继续劝解道:“我以为,景辰此举,乃借王爷之势,成就己事,于王爷并无益处。”
江景辰的举动并不难看透,邵沅朗能够一语道破,李守拙自然也能想的明白。
只不过在他看来,江景辰若是借势成功,无形中亦是会为他扬名。
倘若借势失败,关键时刻由他站出来说些好话,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留下袒护属下的美名。
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
名在利之前,有了名自然便会有利。
身为当今圣上长子,李手足想要的一直很“简单”,那便是长子继承父业。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借势给江景辰的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所处的位置不同,视线里的景色则不一样。
邵沅朗当然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他的顾忌也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一个人的才华与能力并非呈正比。
经过近两年的官场历练,江景辰在如今的位置上,看到了邵沅朗所看不到的东西。
用一句粗俗的话形容,那便是“屁股决定脑袋。”
江景辰屁股底下坐着四品侍郎之位,而邵沅朗只是白身。
念及此处,李守拙忽然转言道:“沅朗,若是我派你前往陇右道,你有把握与江景辰争功吗?”
一句话便分出了亲疏远近。
邵沅朗暖心之余,亦是感到不解、疑惑、纠结。
在此之前,他心中一直觉得科举之道才是正途,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
“敢问王爷,为何会突然想派我前去陇右道?”
“其一,本王认同你刚才所言,所以想派你前去,是监视,也是寻找机会。”
顿了顿,李守拙紧跟着继续说道:“其二,本王知道你一心科举,但,之后呢?若按部就班,依旧要熬资历,何时才能追上江景辰的脚步?”
人在刚出生的时候,便被分为三六九等。
寒门苦读十年,能够参加科举,有机会逆天改变。
但,即便科举考中进士,也依旧分三六九等。
状元乃是文魁,科举第一人,对于普通寒门而言,中了状元便是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