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世界树里将自己彻底抹去,还是世界树内某个消息的遗失或新信息的导入,世界都会随之改变。”
“旅行者,你来自提瓦特之外的世界,因此世界树内没有有关你的信息,对世界树的修改,自然也不会作用于你身上。如果世上还有谁能以这种形式记录下被篡改的「过去」,也只有你了。”
整番话听下来,派蒙是听得目瞪口呆,小脸蛋上写满了震惊与同情:“也就是说,我是真的忘记了神里绫人这个人!而且绫人他不仅要被全世界遗忘,还要被全世界讨厌,这……这也太残忍太恐怖了吧!如果是我,我肯定早就崩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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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悲伤,手上大力扯着空的衣袖激动道,“旅行者旅行者,就像你说的,绫人是我们的朋友,被朋友遗忘、厌恶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无论如何,我都想做点什么,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朋友。旅行者,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嗯,当然。”但空也明白这事要解决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暂且不论唯一了解「心魇」的家主大人是否清醒,仅从家主大人是提瓦特大陆居民这一点来说,世界树的变动肯定也会对其有影响。而现在,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智慧之神了。
“纳西妲,你有没有办法彻底修复世界树的缺口,或者解除这条指令,或者是我能做的事?”
纳西妲沉思片刻,开口道,“旅行者,派蒙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世界树的表层缺口其实散兵修复了,但其内部遗失的信息记录要还原修复并非易事,需要庞大的力量和对世界树内部消息的熟悉,以及重新收集关于神里绫人的存在记录。
可从世界树核心遗失的信息是直接消散的,其他人头脑中关于神里绫人的记忆还未完全消散的,在指令的作用下也会慢慢被彻底遗忘。
至于如何解除这条指令信息,我能感知到它的外层包裹了一层禁忌,世界树内部是很脆弱的,如果贸然行事,我无法确定它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很抱歉,但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的。”
“怎么会……难道家主大人他只能在周围的厌恶反感中度过一生了吗?他那样美好强大的人,帮了我那么多忙,从我开荒到现在,我都没能为他做些什么,他怎么能落得这样的结局……”空喃喃道,如遭重击,整个人看起来三魂已经丢了七魄。
“旅行者……”看他这副模样,派蒙也想不到可以安慰的话了。
这时纳西妲突然提到,“此外,我从自己保存的所有信息中找到了一份被安置在角落的记录,足以佐证旅行者关于散兵的说法。你们也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新思路。”
闻言,空两眼放光,瞬间打起精神来。
虽说改变世界树内信息,就是改写提瓦特。但世界树无法改变被刻意预先隐藏好的信息。而这份经过纳西妲转写的故事,是在散兵进入世界树之前留下的备份,所以不受影响。
世界树内现有的信息,与这段记录中隐晦提起的故事有所呼应。将其中所有不同的地方串联起来,就是旅行者所说的,散兵被抹去的一生。
看完这一切,纳西妲想起这其实是散兵的记忆备份,这些记忆记录了他为成神接受的试验和改造。作为人偶,他能承受严苛的过程,而学者们可能备份这些记忆是以防散兵失控,以便操控神。
派蒙惊讶,“竟然真的有过这样的人.他、他明明跟我们见过那么多次面,老是跟我们作对…可是,我却完全忘记了他,他就像一阵烟似的,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纳西妲解释道,“散兵承诺我寻找降临者信息,虽无直接结果,但提供了关键线索:你的血亲曾至坎瑞亚。目前世界树信息变化对愚人众上层影响未知,但他们可能忘记曾有过这位执行官。”
空愣了愣,“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散兵那般高傲的人,怎会愿意让人听见对自己脆弱与可怜的评价?空默默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转而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那片曾属于散兵的记忆片段。
派蒙皱着眉,跟着表达自己的看法,“听你说的,我并不喜欢那个人,可这个结局我也不喜欢。”
纳西妲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散兵命运的同情,也有对这个世界复杂规则的深刻洞察。
“这正是为什么智慧无法解答所有的问题。我们仰视,我们认知,我们懂得,我们依然困于问题。
答案不是唯一…世间生命所渴望的,总是追逐真相、解决困难。
将真相还给一个人,等于把命运的选择权交还给他。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徒劳,不过,能像这样顺着自身意愿消失,对他而言,一定有其意义。”
顿了顿,纳西妲又道,“回到最初的话题,散兵所做的,是前所未有的既大胆又疯狂的尝试。无论是历史上那些古老的记载,还是我现今所掌握的知识,都未曾提及有人能够真正踏入世界树的内部,更别说在其中进行如此精密的修改了。他要做的,无异于在浩瀚无垠的信息海洋中,精准地定位到一粒特定的沙子,并对其进行了重塑。他挑战了我对世界树认知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