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虐打了两年,被馆里的象姑们诱劝过,也被强逼着去学如何待客,直到新来了一批侍娈,管教的忙于调教这些新骨头,他和无迹才得以趁机找到逃跑的机会。
大雪纷飞,落地的白绒上雪洞一深一浅,无法掩藏他们逃跑的踪迹,他和无迹丝毫不敢停下,漫无目的地狂奔在街道上,身后是象姑馆追来的打手,手里的棍子似刀一般挥舞着,仿佛下一秒便会再次落在他们的身上。
脚越来越冰、越来越麻木,好似失去了知觉,嘴里吐出的热气逐渐消无,手里攥着的另一只小手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终于某一刻,那只小手猛地脱离了他的掌心,再也撑不住跌在了雪中,之前被打的两只脚踝早已肿得又青又高,让无迹想爬也爬不起来。
打手追了上来,朝着无迹的双腿狠狠砸去,恶狠着脸叫嚣着让他继续逃,无迹大喊着让他快逃,可他不知该逃向哪里,也不知若是自己单独逃走了,无迹一个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茫然地望着四周,街上有人在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们,仅是或冷淡或无奈地看一眼,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此处,生怕惹上什么是非。
他想抓住哪怕一根救命稻草,却没有哪根稻草愿意为他停留片刻。
直到无迹嘶吼着让他滚,他才恍然回神,冲进了一家酒楼,在人马仰翻的混乱之中,慌不择路地闯入了一间雅阁。
雅阁里,坐着一位华衣富贵的倾城女子和一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幼童,那幼童一看便是被养得极好,白皙有肉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绯红,一双水眸单纯的不谙世事,即便雅间被一个穿着破烂的“恶童”闯入,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厌恶,丝毫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而那女子,脸上仅有惊讶。
看起来是好人。
但那时的他,在象姑馆见惯了人的恶性,他赌不起人那某一瞬的善恶切换,他只懂,恶或许不是好的,但一定可以让人活得更好。
他没有犹豫,渴望活着的他直接蹿到了那幼童的身旁,将幼童劫持在了身前,并夺过其手里的筷子,狠狠抵在了对方的眼睛前。
“救我,不然我戳瞎他的眼睛!”
他如此说道,目光猩红地望着那穿着华贵的女子。
“本宫会救你,你先把他放开!”女子显然以为他很好骗,竟然妄想他会放下手中的筹码,他将筷子尖又逼近了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上,“他们手里还有我弟弟,先把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