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先则是一脸幽怨,虚眯着眼睛看着陈飞白。
陈丞相津津乐道地看着他们。
大牢里的拷问才刚刚过去半个时辰,不急不急。
再玩一会。
很快,阿辉就来到了屋内。
他从善如流跪下磕头请安,不带一丝局促。
陈丞相端倪着阿辉。
啧,这就是我儿子非要保下的人吗,哪里特殊呢?
“令狐公子说你曾经帮过他,想要道谢。”
“我想着道谢这件事,必然是当面才行。”
陈丞相倒是没有架子,三言两语还给解释了一下。
阿辉心里忐忑不安。
他和楚月商议了许久,刚把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商议万,这陈丞相就来请人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能瞒过陈丞相。
毕竟是在伴君如伴虎的情况下依旧活下来还做大做强的牛逼大老。
阿辉怎么都高看他一眼。
令狐先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直接走过来站到阿辉对面,对着他就开始鞠躬。
“多谢柳兄三天前在茶馆钱替我付了那碗茶水钱,不然我就得被小二扣押下来洗三个月碗。”
不就是要离谱吗,看看这样够不够离谱。
“你也算一公子。你出门不带钱?”陈丞相含着笑,只是语气十分冰冷。
令狐先无所畏惧:“被偷了。”
陈丞相上下打量着令狐先。
一身奢华,腰间玉佩,无一不能证明身份。
谁会这么不长眼?
“被偷了?”陈丞相重新道。
令狐先点头:“正是正是,差点就得卖身了。”
“你不怕我。”陈丞相眸子里的兴趣更深。
很少遇到不怕自己的小辈,这家伙有点意思。
令狐先想了想自己府上那些笑面虎的姨娘,微微打了个颤。
陈丞相有什么值得怕的,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相当明是非。
是君子中的君子。
但凡了解过陈丞相的一生,就会知道他为这个国家牺牲了多少,又被皇帝架在了多么尴尬的位置。
他要是都值得害怕的话,那些眦睚必报的小人岂不上天?
他不过就是严肃了一些,看起来凶一些,又不会不分由说杀了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令狐先想了想,自己作为庶子,也该做点本职工作,他立刻作揖对陈丞相说道:“陈大人一生光明磊落,为大兴操劳,尽心尽力,我何须怕您?”
“你倒是嘴甜。”陈丞相笑了,并不反感。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就像这个时代的下人得学会说吉祥话,女人就得相夫教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男人家中贫苦实在无奈还得断了命根去宫里求一活路。
谁容易?谁也不容易。
活着,就得妥协。
“罢了,我还有事。”陈丞相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屋内的三人。
最后停留了自己儿子身上。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无论会是什么,自己这个当爹的一直都太疏忽他了。
这次,就让他做他想做的事吧。
陈丞相起身离开。
偌大的袍子在地上拖,扬起了细小的灰尘。
在经过陈飞白身边时,目光短暂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
长大了啊,是真的长大了。
陈丞相常年严肃的面庞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缓缓走了出去。
接下来,他要去地牢慢慢将这么多年积累的错误一一洗净。
虽然这只是梳理陈家的第一步。
但,会是好的开端,不是吗?
陈丞相微微带起了笑意。
屋内,因为没了陈丞相,忽然变得严肃。
刘管家有些站立不安。
在他看来,屋内都是主子,他不知道自己站在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