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偏僻潮湿,大抵是前阵子雪压垮屋顶,才有如今景象,两衙役近乎是捏起鼻头踮脚,才走到客舍外叩门,久无人应声,索性是推门而入
。
屋舍昏黑,唯两人手中灯笼照明,桌案处一位面色苍白生得奇丑陋的男子,在桌间佝偻腰腹饮酒,像极了头过街鼠,并无下酒菜式,仅是将一枚石子搁到眼前,时常举筷嘬上两回,便权当是替口中添些滋味,甚至受惊起身时,双脚还有些微跛,更不要说囊中有多少银钱,登时令两人觉得晦气,不过依然是照往常一般,搬出这条规矩来,言城中不可带刀,要么交上罚银,要么便是交出佩刀。
衙役直到半时辰后,仍未有动静,也未曾下楼,等到小二上楼观瞧的时节,才是发觉屋舍其中昏暗,靴底粘得很,随后便是察觉到有些怪异,引灯一看,才是跌坐在地。
来时是两位衙役,如今是两堆衙役,杀人者还甚是公道,将骨肉分成两堆,泾渭分明。
「那都是我的钱,一点也不能给。」
也唯有此不见月的时辰,男子才能将那张奇丑的面皮露出,一瘸一拐,向窈窕栈内走去,顺带还要抹黑清点清点怀中的银钱,见数目不差,才是放下心来,又生怕遇上人,再度用黑袍将自己裹住,去往那处窈窕栈。
男子不晓得这人为何如此值钱,更不晓得,供奉院里头行规价钱有多少,只是晓得,给的银钱很多很多,半座小屋都放不下。
一盏茶功夫,灯影摇晃,窈窕楼内尸首遍地,仅是剩下坐而饮酒的瘦弱姜白圭,望着男子手中的刀,而后者也在打
量姜白圭,甚至从袖中很是笨拙地抽出张宣纸来,对着上头画像看了又看,半晌后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笑了,只是笑得相当寒碜,乃至于有些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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