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彻底乱套,桑全来简直是头大如斗,乱糟糟的差点把命都送了。等着送补给的车队来,他就把几名怠工偷懒的民工遣送走,结果剩下的民工对他更是仇恨,
后来才知道这五十名民工都来自一个村,同姓。从此桑全来夜里喊人上哨,根本没人理他。他叫的声音大了,差点还挨一顿揍。
就这么折腾六七天,桑全来自己都要疯了。直到有天送补给的队伍再次赶来,不但送回之前灰溜溜跑掉的几名工程菜鸟,还给他送来五名民兵。重新学习一番的工程菜鸟乐哈哈的跟桑全来打招呼,“咋样?这几天是不是过的特别难?”
看到这些同属金州大学出来的人,桑全来几乎要哭出来,他这几天真是过的度日如年。之前偷粮食的老妇又被请了回来,工钱还要加倍。那些民工打不过又骂不得,干活却越来越拖拉,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修建的几栋仓库毫无意外的拖延了工期。
“不怕,不怕。工程上的事,大帅都知道了。”回来的工程菜鸟还特意带来一份报纸,上面有周青峰亲笔写的《反革命和怠工问题调查》,“这次的工程大,好多民工都是在京畿当地雇佣。他们缺乏训练,组织性差。大帅说了,以后要对这些民工进行军事化管理。”
啥叫军事化管理?
跟着工程菜鸟来的五名长矛民兵便大步上前,这一看就是经受过初步训练的纪律部队。这些人高声宣布桑全来的权力和责任,听到这雄壮有力的声音,桑全来原本想忍的眼泪最终没忍住,夺眶而出——课本上说的纪律性原来是用武力做保障的。
难怪书上对此含糊其辞,光写什么仁义道德,带血的那一面就根本不提。
有这么五名说话大声,面容严肃的民兵,工地上的民工终于知道怕了。他们再看桑全来,眼神中便有了畏惧。桑全来对这些懒散的民工是恨的咬牙切齿,他把所有民工召集起来,把五个民兵派下去当班长,首先军训一天学习什么是纪律。
棍子都抽断了两根,桑全来终于把自己受的窝囊气发泄出来,“好言好语偏不听,你们这些蠢蛋就是欠抽欠杀,非要见血了才知道怕。从明天开始统统给我赶工,把落下的进度给老子追回来。追不回来,耽误老子的前程,老子便要杀人。”
面对民兵的刀枪,一堆民工屁都不敢多放。桑全来还向上级打报告要求打散自己手下这批来自同一个村的民工,跟其他地方的民工进行混编。上级管理层很快批准,后者基于宗族关系的抱团立刻瓦解,乖乖的听话干活。就连来做饭的妇人都老实了许多。
修个仓库就这么多破事,整个天津到唐山的木轨工程就是数不清的麻烦。史东的矿场,钢铁厂更是需要强力部队的存在才能维持纪律。如此一个庞大的工程项目就是对‘革命军’管理和调度能力的巨大挑战,战胜它比战胜明军还难。
有这么一段经历,桑全来算是明白为什么管理就需要恩威并施。给了那些民工好吃好喝,还需要有足够强的纪律来约束才能形成合力。树立权威之后才能搞恩惠那一套,才能再搞点劳动竞赛来制造待遇差异,体现出干与不干,干好干坏的差别,产生激励效果。
“难怪大帅说过,管理是一门学问。”桑全来眼下的知识水平说小学毕业都勉强,可这次管理的实例倒真是激发他的求学之心——据说只要学识高便能觉醒真元有术法之力,到那时候就不至于要靠五个民兵才有掌控局面的武力,靠他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