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处长是好不容易把刘侍从官拦下了,可张安平疯魔的样子让他胆颤心惊,生怕张安平醒来又揍他一顿——把张安平放了吧,他不敢,他怕张安平不管不顾的带着特二区的人杀过来。
他现在脑子很乱。
这事,怎么解决呐!
这时候,上海站的大夫终于出来了。
侍从官、郑耀先和徐处长一齐围住了大夫。
大夫倒是见多了这种阵仗,不慌不忙的道:
“我检查了下,应该是内脏受了些损伤,不过问题不大——站长,下手的人有点狠!”
大夫是上海站的人,他的站长在,自然不怕说真话。
但这话说完,郑耀先的神色就尴尬了起来。
刘侍从官则问:“大夫,他的精神……”
“我不擅长,不过能确定的是他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我特意给他打了镇定剂,醒过来后应该能恢复过来。”
徐处长长出一口气,能保持冷静就行,就怕这小子发狂六亲不认啊!
徐处长问:“他多久能醒来?”
“我注射的镇定剂剂量有些重,最早得到明天了。”
“那麻烦大夫你了。”徐处长示意手下给钱,结果大夫硬邦邦的来了一句:
“我是特务处的人,这钱烫手不敢拿——站长,我回去了。”
“去吧。”
被呛的徐处长皱眉道:“嗯?郑站长,你不走?”
郑耀先也硬邦邦的道:“昨天我走了没留人,来的时候张区长差点被你们折磨死了,我敢走吗?刘长官,抱歉,是我说话不注意。”
“留下也罢——”刘侍从官不在意郑耀先的态度,反而赞同其留下。
徐处长叹了口气,道:“那就留下吧。”
“散了,都散了吧!”
……
郑耀先现在守在了张安平的门口,说什么也要在戴处长赶来前护住张安平的周全——没错,戴处长真的要来了。
刘侍从官命人用上海站的电台将这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戴处长,戴处长只回了八个字:
数日即到,待我处理。
问心有愧的郑耀先,自然要守着戴处长的外甥,生怕等戴处长来了交不了差。
徐处长对此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只不过,他们谁都想不到,被大夫注射了过量镇定剂的张安平,这时候却清醒的一塌糊涂,还偷摸的跟郑耀先说话呢。
“老郑,你下手有些狠啊!”
“靠,”郑耀先压低声音,惊疑道:“老贺可不是我们的人,他不可能说谎!你……你怎么没事?”
“切,常规操作而已,一个特工要是被镇定剂干趴下,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郑耀先瞥了眼外面,低语:
“你想坑人了?”
“聪明!”
“怎么操作?”
张安平笑眯眯道:“你守好我就行,晚上别让人钻进屋子里看到我不在就行!”
郑耀先担心问:
“你……你身体吃得消吗?”
“他们六天的刑讯都没打垮我,这点伤算什么?”张安平不以为意,道:“我说你记,晚上找机会把情报送出去,镇东有个王记药铺,你去那把情报传出去,接头暗号是……”
张安平快速将接头暗号和要传递的情报告诉了郑耀先。
郑耀先听完傻眼了。
七个隐藏在【盐安】的卧底,还是你安插进去的卧底?!
“记得,让明早动手,把这七个人全抓了!”
郑耀先懵逼:“你……你想干什么?”
他不知道张安平之前将七人“暴露”的事。
郑耀先认为此时抓人,不就是暴露张安平自己吗?
“我要给党务处扣一顶棺材!”
张安平冷笑道:“放心好了,牵连不到我的!”
“我之前故意把这七个最有价值的钉子说出来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晚要干什么吗?”
“我今晚啊,要‘带’着一个党务处的特务逃跑!”
郑耀先听完后倒吸冷气。
我艹,我艹,我艹!
这特么太狠了!
白天当着党务处的面暴露了七个亲手安插进去的钉子,晚上就把党务处的人“偷走”一个,第二天就把钉子拔掉……
这口黑锅,党务处就是把黄河水全部舀上来也洗不清啊!
“真不会牵连到你?”
张安平反问:
“怎么牵连我?”
郑耀先看着张安平,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牵连张安平的可能——人是张安平安插进去的,他有嫌疑么?
如果说张安平为了诬陷党务处故意为之——拜托,张安平被注射了镇定剂,还是过量的镇定剂,这种情况下他能醒来?
看了眼精神奕奕的张安平,郑耀先很肯定的道:
“牵连不到睡死的你。”
张安平满意一笑,然后道:“还有一件事——姓徐的身边有个左撇子,你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了,不过这厮好像在故意伪装,故意用右手呢——这家伙跟你一样阴险!”
“他应该叫‘邱原’,大概就是这个发音,你传递情报的时候让咱们的人查查这个‘邱原’,把他家的情况打探清楚,如果有条件的话,把他家人接走!”
“接走?”郑耀先马上就明白了张安平的意思,慎重的点头后,问道:“他是左撇子,你能冒充?”
张安平悠悠道:“很巧,我也是。”
“嗯,再告诉他们,准备好接收尸体的准备,我会把尸体送过去,到时候埋在药店院子的花园里。”
……
徐处长把刘侍从官留下了,但目前还有一件棘手的事等着他呢!
七个卧底!
一想到这个徐处长就蛋疼。
特么的,张安平这小子真能干啊,我辛辛苦苦往【盐安】派了多少人?
可才有几个卧底成功了?!
这小子不声不响,居然埋了这么多钉子!
就连二保小(额,我怀疑这个时候还没有二保小,不过是嘛,乐呵下不用追究了)都塞进去了——那可是八路军军官的子弟学校啊!
羡慕到蛋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则是徐处长有些不放心,怕消息从自己这边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