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到此为止了,我的神胎,已经融入了你的七魄,之后会一点点蔓延,最终彻底融入你的神魂,将你转化。”
“到时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会成为,我降临于世的胚胎,成为我的‘炉鼎’,成为大荒之主的真身之一……”
受邪婴影响,墨画抑制不住自己,发出了夜枭般的笑声。
下一瞬,墨画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脸,确保自己的神情恢复正常,这才冷笑道:
“小羊崽子,你想得美!”
他又催发七魄惊神剑,可仍旧洗炼不了被污染的邪魄。
他静心冥想。
但邪神的胚胎,藏得太深,几乎与他的神魂融为一体。
在邪胎刻意蛰伏,不动用邪念,不故意影响墨画道心的情况下,墨画根本察觉不到它。
杀了它?
墨画皱了皱眉。
法术,阵法威力不够,用神念化剑……斩自己的魂魄?
可邪胎已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不说能不能斩,即便能斩,估计也灭不掉它。
而且,万一把自己的一魄给斩没了,那篓子就大了。
自己即便不死,怕是也会变成傻子。
借助道碑或劫雷?
墨画考虑了一下,发觉还是一样的问题。
邪胎融在自己的伏矢魄。
它若露头,被自己揪住,那道碑能镇压它,劫雷也能抹杀它。
可它现在,死了一般蛰伏在自己的魂魄中,借着这“邪魄融胎术”,跟自己融为了一体,等同于是自己的一部分。
那道碑镇不了他。
也不好用劫雷抹杀。
因为抹杀邪胎,就是在抹杀自己。
墨画心底一凉。
“好像真的,麻烦了……”
墨画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回忆着所有的神道知识,以及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神道手段,仍旧一筹莫展,没一丁点思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玩大了……
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墨画有些头疼。
主要他也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都走到这一步了,菜都点好了,一个转头,突然就撞到了一只邪神的神胎。
“不可能这么巧合,肯定是被算计了……”
“谁会算计我?那个屠先生?”
墨画皱眉,寻思了一下,微微点头,觉得很有可能。
他在心里,默默将这笔账给记上了。
账可以慢慢算,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墨画又皱眉苦思了一会,还是没一点办法,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暂时妥协。
“算了,先出去再说吧。”
“出去再想办法,找找黄山君打听打听,或者……跟荀老先生摊牌?说自己已经被邪神俯身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邪神神骸,而是真正的邪神之胎?”
“也不知荀老先生,会不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墨画默默嘀咕道。
但这个情况下,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出去之后,实在不行,只能去找荀老先生了。
墨画的神念刚想离开识海,忽而又是一怔,有些不太放心。
他琢磨片刻,便在自己的神魂附近,布下了神道阵法,自己将自己的神魂封住了,以免那邪婴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作祟。
可是神魂被封,惊神剑也就用不了了。
当然,惊神剑需要动用七魄。
现在他的一魄被邪胎污染了,本来也不好再动用这招剑诀了。
一旦动用惊神剑,七魄出窍,必然会被潜藏在伏矢魄中的邪胎,找到可乘之机,加深其对自己命魂的渗透和污染……
墨画又叹了口气。
将自己的神魂封好,确认邪胎没有异常,墨画的神念这才离开识海,回到现实。
睁开眼,四周还是之前那个祭坛。
梦魇中的祭坛,已经因墨画和邪婴的厮杀,而一片狼藉。
现实中的祭坛,倒还完好无损。
白骨祭坛上,阴森的蜡烛烧着,血淋淋的祭品摆着。
巫先生也在跪着。
只不过,他的神魂已经在祭坛的梦魇中,被墨画碾死了,此时徒留的,只是一具尸体。
墨画怕顾叔叔他们担心,本想快点离开,可他一转念,却越想越气。
自己被阴了。
不仅如此,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修炼来的惊神剑,就这么被“封印”住了。
墨画越忍越气,越想越亏。
他索性又跳回到祭坛之上,神识沉入了祭坛的梦魇,在一片大道法则的华光中,沟通神权之树,掌控了权柄,对着大荒之主神权之树一个个节点上,那数之不尽的妖魔,开始“报复性”地点单。
“敢阴我……我全给你吃了!”
之前,他还是偷偷摸摸地点,生怕被人发现。
现在,架也打过了,亏也吃过了,也跟大荒之主的小羊崽子照过面了,还被摆了一道。
墨画心里有气,就一点也不客气了。
他要狠狠地吃一顿“霸王餐”!
一个个据点,一个个梦魇,不知多少妖魔,都被墨画打劫一样“清扫”一空。
如同狂风卷集着残云。
点着点着,墨画忽然一愣。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面前一处略微有些熟悉的节点上,弥漫着一丝可怕的气息。
这似乎是一尊漆黑的,血异的,邪神气息浓烈的,半妖半魔半人,乃至近乎“半神”的,不知名的混沌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