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尘心头满是不甘,那颗布满汗珠的鼻头,触动一二,他欲言又止,好一阵时间,终于颤声向眼前让其大失颜面的青年问道:“你......可否报上名来!?”
正当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打算一听这位从未露面的高手的名讳,已有不少人在脑海中擅自猜测,大概是某座山门极少出门历练亦或是极少了解世事,恰巧没有听过所谓“小轻剑子”名号的山门修士。又或是京州相对山门较为封闭的鼎汉书院内的弟子,若是这种说法,不知道区区一个榆山少子的名字,倒也说得过去。
素衫青年平淡看着榆山少子,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开口的打算。
角落的墨辞白,将碟子中的最后一颗花生米置于掌心,向上翻起,轻轻一抛,随后落入嘴中。即刻,这位看完好戏的高贵青年,边站起身来,边在心底默默念叨了一遍“喻客川”这个名字。
反观叶少子这边,见眼前之人不愿搭理自己,险些气急败坏,好在也算意识到,今日丢去的脸面已经够大了,若是再死皮赖脸,还真不知道以后尉州人会如何打趣自己。
叶孤尘不愿继续做跳梁小丑,正要脱口喊出的话硬生生憋得极小声,如若蚊蝇般在嘴边嘀咕道:“你打赢我算什么......打赢我哥哥才叫厉害......”
纵是叶孤尘说得小声,也不免被喻公子多多少少听了去,他收回目光,不予这位尚且心性稚嫩的榆山少子正面理会,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就是其兄长在东岭这等偏僻之地亲手点下绥山的传承薪火之人。
喻客川伸手接过姜定升递来装有八百两银子的包裹,很快便打好结,扛在肩上,瞄了一眼酒馆内众人,手中那颗散发金黄色光泽的玄灵珠子,随意抛向怔然愣在原地的榆山少子。
“我姓喻,你若还认自己这个小轻剑子的名号,我们大概还会再见。”
说罢,酒馆里头一阵骚动,喻客川一刻不愿多待,转身便准备离去。
一只手掌亲亲拍在素衫青年的肩上,喻客川回头望去,先前坐在角落,身着华丽衣袍的家伙在自己身后,露出笑容。
对于此人,喻客川有些印象,倒不是说这人吃花生米的动作惹人注意,其在自己之后来到酒馆,一进门便直奔着角落那个空位而去,在那之后便兴致勃勃地盯着自己这边。
不同于其余看戏客人,此刻将手搭在自己肩上的青年,流露出不小的华贵气质。以喻客川自身的感觉来看,纨绔气息分外明显。与东岭的宋鸿祯,朱子云等人相似的土少爷,在那人群中倒也能看见几个,唯独这位,身上藏匿修为,大概与小轻剑子相仿,除此之外,那高贵的气质似乎也要再更加强烈一些。
墨辞白没有着急说话,就这么与素衫青年勾肩搭背,一路走到酒馆外。
喻客川倒是没有感受到敌意,只是颇感别扭。
出了酒馆大门,卸下那数十道目光,华贵青年这才压低了脑袋,凑到素衫青年耳边,低声问道:“喻客川......?”
喻公子瞥了眼身旁的青年,将其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拍落,没有停下脚步,淡然问道:“你是绥山弟子?”
墨辞白赶忙小跑两步跟上素衫青年,抱着脑袋嘿嘿笑道:“你不也是吗?”
喻客川轻笑,不予回应。
身边的高贵青年忽然对喻公子竖起了大拇指,感慨道:“喻客川,你真是我大哥!”
喻客川只管朝客栈的方向走去,笑道:“我怎么是你大哥了?”
墨辞白一拍大腿,颇有些激动道:“哎呀,先前听安师姐说他在东岭遇见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当时我和千秋姐都压根儿不信,东岭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出现修士!更何况安师姐还说你不是一般修士,这换谁能信!结果我问叶师兄,叶师兄居然也说是,那这就不得不信了,叶师兄从来不开玩笑,我就想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值得安师姐特地从东岭这种地方大老远收进绥山!”
喻客川安静听着,还未等他回答,墨辞白又开口问道:“喻哥,你是五行修士吧?当真厉害!居然能在东岭这鸟不拉屎还匮乏灵气的地方沟通五行灵气,这是真厉害,真本事!”
素衫青年笑了笑,不置一词。
虽喻公子不予回应,但华贵青年又很快接上自己的话,“不过我有朝一日一定也会领悟到五行的,我爹是这样要求我的,虽说我这几年......也难怪老爹要给我送到绥山来,毕竟连我姐都是一位五行修士!”
身边的青年喋喋不休,喻客川也只是勉强将其说的话记在脑海里。
墨辞白思索一阵,向喻客川问道:“喻哥,正好我就是特地来看看你的,咱接下来一起回绥山吧?”
素衫青年终于开口问道:“怎么回去?”
墨辞白微微停顿,笑道:“咱们去镖局买趟镖呗,坐马车多舒服,自己去太累了!”
素衫青年微微点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