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抬起右手照着小张脑门弹了个脑瓜崩,笑骂道。
“别卖关子,赶紧说。”
“嘿嘿嘿,不瞒顾队你说,一开始跟着陈哥一起搜查的时候,在一楼大厅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到了二楼包厢的时候,我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玄之又玄。再之后的三楼和四楼也都有这种感觉,但就是抓不住。
然后就在黄诚他老婆阴阳怪气的时候,我就低头琢磨到底是哪不对劲,就看到大厅里铺着的地板砖了。是那种一米乘一米的方砖,我就突发奇想,把地砖数了一下,这一数,嘿,顾队你猜怎么着?”
小张又停下来卖起了关子,见顾清面沉如水抬手又要弹自己脑瓜崩,吓得赶忙一缩头,继续说道。
“我数大厅的地砖,南北一共是九十五块,每块一米再加上接缝的几毫米,差不多是将近九十六米的长度。东西一共是六十七块地砖,大约是六十七点五米的长度。可是之前在二楼搜查包厢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大包厢大概是六米乘七米的样子,中包厢四米乘五米,小包厢三米乘四米,把这些包厢的米数加起来,再算上包厢之间的隔断墙和走廊,尺寸好像是对不上。
我就偷摸地跟陈哥说了一声,让他拖住黄诚的老婆,带着几个人去二楼包厢区实地测算了一下。这一算果然是有古怪,所有包厢、隔断墙、走廊的米数加起来,照比一楼南北少了两米,东西少了三米。这肯定是有猫腻,你说对吧顾队。
然后我又去三楼和四楼测算,结果跟二楼的情况一样,这就说明肯定是有藏起来的隔间啊。我把情况跟陈哥汇报了一下,陈哥立马带人挨个楼层重新排查。这个时候我就注意到黄诚他老婆和那个经理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之前第一次排查的时候,陈哥特意交代注意是否有隔断、地道、暗门啥的。特别是一楼大厅,基本上把每块地转都敲了一边,什么都没发现。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法子的话,估计也查不出来啥。于是我就以一楼大厅做参照物,重新对二楼的距离进行测算,结果发现二楼正对一楼大厅吧台的位置尺寸不太对劲。用拳头敲了几下墙壁,没听到回音,应该是实墙。我不死心,又上到三楼、四楼去敲墙。
结果果然在四楼有了发现。四楼正对大厅吧台上方的那个墙壁,虽然也是软包的实墙,可我在那面墙的墙根下面发现了一些粉尘,就是在黑板上写粉笔字飘落的那种粉尘。直觉告诉我,那面墙肯定有问题。我把想法告诉陈哥,陈哥也是真不含糊,找来一把消防斧头就要砸墙。
黄诚他老婆就上来阻拦,又哭又闹的撒泼,死活不让砸墙。她这一闹,陈哥更是没有迟疑了,以阻挠查案的罪名就把黄诚老婆给铐上了,然后就是叮叮哐哐的砸墙。正砸的来劲呢,KTV的那个经理找到陈哥,问主动交代问题是不是能宽大处理。得到陈哥的答复后,那经理从兜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那面墙就嗡嗡嗡的自动升上去了。
墙里面是一个小楼梯间,顺着楼梯往下一直走到地下。难怪先前查不到,黄诚这小子太真贼了,竟然是把地下室的入口设计在四楼,这谁能想到。顾队你猜,俺们在地下室里看到啥了…嗳嗳,别弹别弹,我说。
地下室里关着六个女孩,其中有四个未成年,身上虽然挂着几根布条,但跟没穿也几乎没什么区别了。地下室不算大,六七十平的样子,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小舞台,舞台上有钢管、情趣椅、皮鞭啥的,反正就是那些变态的东西。地下室里没有隔出房间,就放着几张床,还有沙发、酒柜啥的。”
顾清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张仍是兴奋的自顾自的说道。
“顾队你是没亲眼看到当时黄诚他老婆那个熊样,整个人都瘫了,那脸煞白煞白的,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啥呢,估计是知道自己没活路了。根据KTV的经理交代,这个地下室是黄诚专门招待贵宾的地方,那六个女孩都是拐骗来的,陪人睡觉,色情表演。有时候还要被虐待,据说去年有两个女孩被客人弄死了……
陈哥把情况汇报给郑局,郑局又汇报给省厅,不到六个小时,省厅就派了专案组过来,全权接手了。”
竟然又牵扯出了一桩命案。
因为他该死!
顾清不禁回想起那天审问时刘宗的话来。
可是这样就有新的疑问产生,KTV地下室相当的隐秘,煤城和春城又相隔甚远,刘宗一个外地人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种事情总不可能是跟踪黄诚几天就能查到的。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边又响起了脚步声,两人扭头一看,来人是曾然。
“你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曾然走过来拍着小张的肩膀笑道,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叠打印纸。
“嘿嘿嘿,刚来没多大一会。”
小张傻笑着答道。
“你看看。”
二人打过招呼,曾然将手里的打印纸递给顾清,然后肩膀斜靠着墙壁,抽出一根烟点上,正要口头汇报一下这两天调查到的线索,小张却是笑嘻嘻的伸出两根手指。
“曾哥,赏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