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早有传闻,他一日破炼气,三日破真武,五日破法身,尽管他当成吹牛皮的幌子,如今真切感受,也被惊得心跳连连。
“属下去回话,好让县令知晓典史大人已读过任命书,想必您近日欲铲除血煞教事务繁忙,不想耽搁时间。”
李翰说着转身离去,小碎步一溜烟进入二堂去回话,王大安将任命书抛给洪运,就看向段飞,后者赶紧在前领路。
恰在这个时候,郑刚也到县衙门口,手里牵着六岁的郑勇,小家伙一脸好奇,打量着这里,只觉得眼睛不够用,这里就是父亲每日任职的地方?好大好威风,处处很新鲜。
吏舍相对环境幽静,与外界喧嚣形成鲜明对比,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绿树成荫,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宁静。
一排排房舍都配有简单的家具,如木床、书桌和橱柜,布置朴素而实用,冬天还会有暖炉,晚上可煮茶温酒,驱除寒意。
段飞来到一间房子门前,正欲推门进去,却见王大安拦住他,开口说道:“阳阳,我知道你没睡,我是王大安,信陵城的典史,昨夜在旧钱巷将你救出,斩杀血煞教恶徒,也算是帮你报了仇,如果你念这份恩情,现在就走出来,我要借你之身,彻底铲除血煞教,避免全城再有哪家像鲁家这般遭此劫难。”
他拥有天眼,早看穿吏舍床铺上的小男孩,蜷缩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一双眼睛无神望向门口。
鲁齐阳只有九岁,却惨遭巨变,全家被屠,武馆弟子皆亡,自身也差点被血祭,此事放在成年人身上也无法承受,更何况他这种懵懵懂懂的年纪。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鲁齐阳走出来,他昨夜已经更换过衣服,穿着一件青色长衫,用麻绳缠腰,整张稚嫩的脸蛋上写满仇恨、疲惫、迷茫、怨恨、敌视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王大安,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段飞陪他一夜,本以为他沉沉睡去,不料鲁齐阳根本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全家被杀的凄惨场景,他要记住那些行凶人的脸,不敢忘记。
他自幼被父亲教导学武,将来参军上战场,为国出力,成为栋梁之材。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家竟会成为血煞教的目标,一夜被屠杀,所有人鲜血被抽干,竟还用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