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抬手作揖的行礼,心中还是无限羞愤。
“儿子见过……母亲,母亲今日可还安好。”
“好好好。”她漫不经心地回着,“大儿你今日可还好?这一大早地来请安,辛苦你了。”
一句大儿,将裴康胜心中的那点旖旎瞬间打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咬着牙,“晨昏定省,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嗯,不错。”涂清予点头,满眼的慈爱,“你很懂事。”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对着一个十六岁的但是有些显老的男人说懂事。
在场伺候的人都低下了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憋住,笑了出来。
裴康胜不知道该怎么回说自己懂事的话,他低头沉默着。
实际上,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涂清予也不喊他坐,就这么晾了他一会儿之后,打了一个哈欠,“好了,没什么事儿你便先回去吧,我还约了人去茶楼听戏呢。”
一开始听见说让他回去,裴康胜是有些懵的。
这么轻易就放他回去了?
他还以为会遭到什么刁难,结果并没有。
“那儿子告退。”他再次抬手作揖。
涂清予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也正是这时候,裴康胜心中的那庆幸没有了半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难受。
他等了几个时辰,结果就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就打发了他?
涂清予这毫不在意的态度,比刁难他还要令他难受。
“怎么了?还不走?”涂清予嫌弃地看向他,“我可不留你吃晚饭哦。”
“没。”他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句,“儿子告退。”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院。
下午裴简回来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画画。
旁边是裴简用来装自己画出来的小画像的匣子。
彼时书房的窗户都开着,涂清予站在他往日办公的地方,傍晚的一束霞光正好打在了她的身上。
那身浅青色的衣裙仿佛带上了一层光晕,清冷又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