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蓦地同时开口。
余南卿顿时止了话,急道:“烟儿先说!”
苏挽烟牵上余南卿的手,笑道:“别这么不安,你做的都是对的。”
也是怪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让他误会了。
余南卿大手一紧,不过瞬间,方才涌在心头的不安与彷徨在这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转眼,又起了严肃,倚着床沿缓缓靠近苏挽烟:“烟儿会不会觉得……太过残忍了些?”
苏挽烟好笑:“只是一些?”
“……”余南卿刚安定下来的眸光又黯了下去。
苏挽烟无语,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胡思乱想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你做的都是对的。”
他的手段她一直都知道,又怎么会在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才退缩?
满门诛杀是什么概念,哪怕她没亲眼所见,也知道这里面定血流成河。
有罪的,无罪的,被殃及的,或许……还有刚出世的婴儿,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那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与东海那一战,横尸遍野。
人命就像不要钱一样,送来的人明明前一刻还活着,下一秒就没了。
死者之中,定有无辜之人,余南卿没做错,而她……感慨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这些话,她不打算对余南卿说,余南卿只要做他自己就行。
“可是……烟儿不高兴了。”苏挽烟虽然说他做得对,但她的表情,明显……
“那你想错了。”苏挽烟脚踩上床沿,手肘枕着膝盖托着下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多愁善感而已,我是大夫啊,医者仁心嘛,我要不善良,当初又怎么救下你,是不是?”
余南卿抿唇,苏挽烟心善,他一直都知。
“你不要想太多。”苏挽烟笑道:“而且我还庆幸,幸好我没有提前问。”
如果提前知道了,哪怕她一句话不说,她的表情也会出卖她,余南卿可能不会改变主意,但会影响他的心态,做起事来就没那么干脆利落。
把白家抄进大牢,或者把白以寻跟白娇娇等一众人抓起来,确实也会起到警示的效果,但却没有杀了白家满门来得震撼。
馥州官员千千万,余南卿想要仅凭一次就震慑住他们,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说着,苏挽烟突然伸手,食指轻点了点他的俊脸:“馥州的事传到京城,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快的话,半个月。”现在有阎弓衣做内应,太皇太后有专门的人来跟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