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完全可以不杀任何人离开,并且那些守卫也认不出自己。
那么在此情况下,自己的选择是杀还是不杀呢?
“最开始会有负罪感吧。我记不清了。我大概是会想着,即使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的离世,对于他身边亲近的人来说,也是天塌一般的打击。
“之后……那种负罪感会渐渐地与我本人混为一体。
“融合好了叫自洽,反之称为矛盾。”
格里安想起与华盛顿准备离船时的小争执。
该不该为了逃命,牺牲全船的人。(虽然并未吵起来)
到现在,问题的答案依旧是“会”。
也许早在不知道多久前,自己就不在意用亲手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了,只是科隆魔鬼大暴乱后,自己才逐渐意识到这一点,识破自己虚伪的嘴脸。
那些会为了下城区人逝去而难过的戏码,不过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没有挡住自己去路,进而迸发的虚情假意。
“后来,随着死人越来越多——”
比如科隆魔鬼大暴乱。
“我见过的死人越多,亲手杀死的人越多,我就越远离自己的本心,愈发变得疯狂,逐渐容忍放任自己去伤害别人。也许最后,对无辜的人施加暴力会成为常态。
“如果说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冻死街头的人,我会想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也许是这样的——秋天来了,他每天只穿一件单薄的大衣外出为工作奔走。他常常弄湿了脚,身上被雨淋湿。最后,他躺倒了,从此再没有起来……在初冬,十一月初,他死了。
“可现在,我可以毫无负担从他的尸体上迈过去。”
此时,格里安清晰的感知到,那些贵族式的冷漠早已攀衍上了自己的脊椎。
“啊,我懂了——”梅菲斯特拉长声音兴奋说道,“既然你没有任何负担,那这些人你都解决了吧!我不方便出手!再见!我先撤了!”
还没等格里安说话,梅菲斯特消失了。
“我操?!”
格里安大骂着纵身一跃,直接跳至一楼平台,身体疯狂转动,用魔鬼武装假肢精准砍杀守卫。
他有点儿生气。
即便他清楚,梅菲斯特的逃跑是由于魔鬼的身份不方便大打出手,但是临阵脱逃,这也太缺德了!
不出五秒,格里安解决了那些守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些守卫尸体后的茫茫雾气中,有个“重塑者”。
“重塑者”步伐坚定,外部竟还穿着甲胄,内部发出似是植物根须撑破木头的爆裂喘息。
魔鬼甲胄吗?
不,只是个单纯的甲胄,甚至还是随意拼接的!
天哪,多么诡异的甲胄……
不到两米的甲胄歪歪斜斜的站着。背上造型夸张的镰刀比甲胄还高。
还未等格里安询问什么,甲胄身上暴涨出无数孢子。
冲向格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