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本就阴沉的天,此时雨夹着雪,气势汹汹,宫门口的暮鼓也跟着响起。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朕就不留你们了,”嘉靖说着从御座上站起身,来到门口迎风而立,“天寒地滑,都回去歇着吧。”
“臣等告退。”众人行礼过后,纷纷离去。
门口的小太监,则立刻帮众人披上已经烘烤暖干的裘袍子和雨伞。
这一次,严世蕃跟严嵩走在前面,严世蕃一边撑着伞,一边扶着老爹严嵩。
“爹,这就是‘庚午时,冲鼠煞北’的深意吗?”严世蕃轻声复盘着今天的一切,“让我们继续针对清流,就是为了他们交土地?”
说着,严世蕃语气一沉,向后看了眼风雨中,蒙蒙的玉熙宫,道:“如此说来,接下来东南那边,还有一出戏要唱了。”
“今天唱的是压轴”,沉默着的严嵩微吸了口气,“东南的戏,就是大轴戏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行至玉熙宫外。
“皇上、清流和我们唱完了,接下来,轮到代表着三方的国师、海瑞和张子明了,等国师到了定海县,戏也会完美收场。”
“爹,东南清流吐出来的土地,肯定不会少,徐阶必然会拿出一定诚意让皇上满意。”严世蕃声音压得极低。
“嗯,”严嵩点了点头,“屯兵兴农是国策,重点是在边疆,东南沿海倭寇横行,再加上天灾频发,将士们也很难……”
“这事也简单,等定海县“账”,全都收上来了,就交给汝贞去办。”
听到老爹早已经有了计较,严世蕃眼神中流露出喜色,没想到边疆屯兵兴农的国策还没开始呢,东南这边竟然首先有了收获。
一时间,想起今天受的委屈,倒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了,先苦后甜嘛。
“对了爹,”突然,严世蕃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您说清流会交出多少?”
“呵,”此时已经走到了轿子前,严嵩在俯身进轿的时候,回头给儿子一個眼神,轻笑,“我们不还是要继续彻查东南吗?”
“哪里有冤情,哪里有不公,岂能做事不理?”说完,严嵩进了轿子。
严世蕃撑着伞怔了片刻,继而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因为兴奋,面皮都抖了起来。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好,好啊,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当真是环环相扣,布局深远!
老爹跟陛下之间,隔空交流的默契配合,当真是堪称完美,天衣无缝!
起初清流自己用人不当,给了自己等人机会。